“很晚了。”女人嘴裡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眼球在齊沅、陸準和茶水間的門上來回轉了轉,“白天……再來拿。”
“是一串鑰匙扣,那是對我朋友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沒有它在身邊他晚上都睡不著覺。”齊沅一隻手在陸準身後拉著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衝動,微微朝前踏出一步,情真意切道:“可以麻煩您幫我們開一下門嗎?找到之後我們就回房。”
“……”女人歪了歪頭,像是在消化齊沅的話,幾秒後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瞭解了……我幫您開門。”
她從拴在自己腰側的一串鑰匙中來回翻找,拿出一把走上前,齊沅和陸準很有默契也很識相地一左一右讓出位子,很快茶水間的門被啪嗒一聲開啟。
“找到了告訴我。”女人留下一句話便回身在清潔車旁站定,維持著最初雙手交握的姿勢,一動不動。
被這樣一個舉止怪異的清潔工盯著的感覺很不好,齊沅努力忽視背後那道有些瘮人的目光,在茶水間搜尋起來。
當然,找的並不是什麼鑰匙扣。
“齊沅……這裡的擺設怎麼有種年代感。”陸準拿著一隻茶杯湊近齊沅,小聲吐槽:“你看這個花紋,上面那麼大的一個囍字,還有這大紅花瓣……姓蔣的潛意識裡竟然是這種審美嗎?”
齊沅接過瓷杯看了看,裡面並沒有水漬,反而積了不少塵土,一點也不像提供給客人使用的樣子。
“你在哪找到的這個?”
“那個茶具架上,你去瞅瞅。我去檢查桌椅。”
齊沅走向陸準所指的角落,果不其然,不少茶具零零散散擺放在茶盤上,中間還有一個繪著牡丹花的白色大號保溫壺,款式像是幾十年前的。
他回頭確認清潔工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微微側身因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的視線,伸手拿過保溫壺,擰開蓋子看了一眼。
裡面果然沒有水,和茶杯一樣,黑灰和鏽斑幾乎把保溫壺的內膽填滿了。
把保溫壺蓋上的時候,齊沅的手指無意間掃過瓶蓋內側,他眼神一動,迅速將手握成拳,不動聲色把瓶蓋蓋回去,輕輕將保溫壺歸位,然後看似隨意地將手插入口袋。
“找到了嗎?”
乾澀的聲音再次傳來,好像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面容清秀的女清潔工已經推著清潔車站到了茶水間中央,黑洞般的眼珠直直盯著齊沅看。
“沒有,好像不在這裡。”齊沅鎮定地搖頭,和陸準站到一起,“確實很晚了,我們還是回屋休息吧。”
女人緩慢地點了一下頭:“你們出去吧。”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明顯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是要對這陳舊無比的茶水間進行一番清潔,齊沅和陸準便小心翼翼繞過她,朝茶水間門口走去。
“等等。”
兩人尚未邁出房門半步,女人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
齊沅放在口袋裡的手緊了緊。
“有什麼事嗎?”
“請關門。”
“哦,好。”陸準鬆了一口氣,連忙把門帶上。
“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