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是故意的。”她說著,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摸齊沅,又僵住了,臉上閃過一絲隱晦的懼怕。
不是的。
齊沅心裡很快閃過一道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地張嘴,“不是我乾的”五個字在唇邊呼之欲出,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下次更加小心一些就好。”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收回手站起身子,朝圍觀的小孩子們喊道:“好了,不是什麼大事,王媽媽下次再買幾株苗回來。都回去吧——小沅,你也早點回屋吧,外面太冷了。”
“七塊就是故意的!”
孩子們對齊沅怒目而視,很快又擁著中年婦女,嘈雜著離去了,最後一個微胖的女孩甚至反手甩上了門。
從最開始到現在,除了對他想要接近又退縮了的中年婦女,沒有一個孩子接近過齊沅身邊兩米以內的距離,彷彿靠近他就會沾上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
齊沅緩緩蹲在枯萎的小蒼蘭旁邊,腦海裡湧現很多片段——
小蒼蘭本來是能在冬天存活的。
可是今年的冬天太冷了,福利院的孩子們卻大剌剌把它種在室外,於是前幾天這幾株花的狀態就不太好。
植物的生命能量減弱的時候,齊沅也有微妙的感應,於是他跑出來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一下瀕死的花兒。
他想著,如果能夠把它們救活,或許這裡的孩子們就願意接納自己,不再口口聲聲喊自己的綽號或者是直接叫自己怪物,或許他們就會願意和話都說不好的自己玩,自己就不會這麼孤單。
但他沒能做到——那幾株花在他趕到的時候甚至枯萎得更徹底了。
然後他蹲在花前鬼鬼祟祟的舉動被小猴子通風報信給了胖老大,再然後就是剛才他親身經歷的事情。
明明不是他乾的,明明他沒有惡意,這裡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風蕭蕭瑟瑟地往齊沅縮成一小團的身上吹,他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齊沅在這所福利院呆了兩年。
這兩年,他是孤獨的。
他沒遇到一個願意和他說話或是玩耍的人。
自記事起,他的身邊總會發生一些怪事,孩子們都懼怕他,覺得他是異類,又因為他的不同,對他產生嫌惡的情緒。
腿蹲的有點麻,齊沅伸出小手撐著覆雪的冰冷地面慢慢站起來,自嘲似地苦笑了一下。
大概抗拒和集體差異過大的個體是人類的原始本能。
在此之前,對劇情並沒有過多瞭解的他,並不知道書裡的齊沅擁有的是這樣的童年,但他現在的感受卻如此真實,真實到讓他有些莫名地恐慌。
他已經不再擁有穿越前的任何細節記憶,如今突如其來的這個場景對他而言,彷彿空白拼圖裡一塊傷痕累累的碎片,把他始終感到空虛的身體填充了一小塊,但那滋味卻並不好。
如果那個神棍老爺子所言不假,他現在突然獲得的這段記憶,難道是來自他吸收的魘境裡殘留的靈魄之力,使自己殘損的靈魄得到了修補的原因嗎?
他已經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