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久別重逢,好一通親熱,直接把完顏不破晾在了一邊當透明人。看著自己的丫頭被丞相摟在懷裡‘心肝,寶貝,肉’的直叫喚,完顏不破的臉色比鍋底還黑,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酸氣。他從不知道丫頭竟然與丞相這麼親,簡直比對他還親。還有,丞相叫的那都是些什麼?心肝?寶貝?他都沒這麼叫過他的丫頭!
“好了,你們父女倆要敘舊也不急於一時,回家以後還可敘個夠。”完顏不破輕咳一聲,出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並稍微上前兩步,不著痕跡的插·進他們父女中間。
“是了,皇上提醒的是。寶兒,你趕緊去毓慶宮收拾東西,爹帶你回家。皇上,微臣就不叨擾您了,這就告辭。”被皇上一提醒,丞相立時歸心似箭。
本想留丫頭與自己吃頓午膳的完顏不破頓時被噎住了,依依不捨的朝歐陽慧茹看去。
不想,歐陽慧茹竟也朝他屈膝行禮,十分乾脆的開口,“父皇,這是慧茹最後一次叫您父皇。慧茹已經不是皇家兒媳,不能久待宮中,這便與爹爹收拾東西回家。父皇您日後多保重。”
丫頭這幅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模樣讓完顏不破心裡非常抑鬱,想把她拉進懷裡親親她令人又愛又恨的小嘴,可當著丞相的面又不好造次,只能從鼻孔裡憋出一聲,“嗯,去吧。”
得到應允,歐陽慧茹眼裡露出幾分急切,留下老爹陪完顏不破敘話,自己則調頭往毓慶宮走,準備去收拾東西,走出兩步,忽然又轉回來,面帶羞赧,試探性的問,“皇上,我的嫁妝能全部帶回家嗎?”
心裡本來還有些抑鬱難言的完顏不破霎時被她財迷心竅的小模樣逗笑了,大方的揮手道,“何止你的嫁妝,以往朕和太后賞賜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歐陽慧茹早就對原身的小庫房覬覦良久,想著和離了就能坐擁寶山,不愁吃穿,一世無憂,心裡就美滋滋的。見父皇一句話,自己就夢想成真,竟忍不住心中喜悅,忘情的在原地蹦躂了一下。待反應過來自己失態,立刻斂了驚喜的表情,吐吐小舌,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完顏不破又是一陣朗笑,心情霎時大好。
歐陽靖宇本來有些尷尬,女兒能與太子和離已經不容易,嫁妝他完全就沒想著開口去要。當然,不是怕皇上不給,皇上還不至於剋扣他那點東西,只是拉不下那個老臉來,沒想到女兒比他彪悍多了,還是往年未出嫁時那副莽莽撞撞,沒心沒肺的樣兒,可愛至極。想著日後女兒又能常伴他左右,他的尷尬立時消失的一乾二淨,陪著皇上朗笑起來。
“對了,皇上,微臣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同意。”想起毓慶宮裡的一對狗男女,丞相收起笑容,嚴肅的開口。
“什麼事?丞相但說無妨。”完顏不破揚揚下顎,溫和的開口。
“小女頑劣,竟然對江氏犯下那等罪孽,致使太子痛失子嗣,雖然小女已經自請和離以作懲戒,但是微臣心頭著實過意不去,斗膽,想給江氏請旨,要一個太子妃之位。”丞相言辭懇切,話語裡滿滿都是對太子和江映月的愧疚之情,絲毫讓人看不出他對兩人恨到了極點,真真是一隻修煉成精的老狐狸。
完顏不破垂眸沉吟,半晌後拍打著丞相的肩膀低笑起來。丞相迎上他了然的視線,亦是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丞相這招反擊真是又快又狠。試想,一個婢女出生的女人如何有資格當太子妃?太子妃可是未來的一國之母,沒有十足顯赫的身世彈壓,誰也不要妄想能坐穩那個位置。太子身邊的正妃竟然是這等卑賤之人,滿朝文武哪個不是眼睛雪亮?立時便會明白,皇上這是借抬舉江氏來打壓太子,太子的儲君之位算是坐到頭了。
一道聖旨勒令太子與丞相之女和離,一道聖旨晉封一個賤妾為太子妃,這兩道聖旨就是明晃晃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