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做,是因為她總是追著他,在他屁股後面喊“南南”,還是因為她這個楚國公主幼年就顯出迷人之姿,令神仙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雖然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太大吧,但不可否認她真的很喜歡他。他雖然性子清冷,可是身上有種氣質讓她很熟悉,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親近感。她心中歡喜,也正好借這機會正大光明的賴在了他身邊。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那之後,她和四哥的俠客夢徹底破滅,乖乖的在宮裡做他們的王子和公主,再也沒生出過,逃離王宮的幻想。
不過今天,這個飛身縱躍的姿勢,終於讓她找到了女俠的感覺,飛來飛去,高來高去,入穿堂燕子的感覺實在美妙,若是加以修煉,她早晚有一天能當武林高手啊。
腦子裡歪歪了半晌,跑去刷好了油漆,又去修了大門圍欄,外牆的破洞也都拿磚擂上了。這些材料都是吳老實的兒子們供應的,老頭在廟裡住了四十幾年,也想在有生之年看見這廟熱鬧起來,自是盡力而為。四個兒子都有孝心,免不了幫著出把力,幾人齊心,倒真把裝修的事做起來了了。
弄完外殿,楚韻又照著楚王宮太廟的樣子,把廟堂裡面重新擺放了一遍,雖然用具粗糙,難得乾淨大氣,把個潦倒的土地廟換了新顏,很有些像模像樣了。
看著眼前陌生的殿宇廟堂,舊日回憶與今日經歷重疊在一起,一時間只覺花非花,夢非夢,今日的自己與回憶裡那個自己比起來,也是面目全非。
時光如流水,如白駒過隙,只可惜那時的她,從未體會過“物是人非”四個字的真正涵義。
這是她出宮以來做的第一件有意義的事,而從今以後,她就要完全放棄那個高高在上的身份,做個為民解憂的土地神了。
可是土地神該怎麼做呢?
……總不能把泥胎搬下來,她坐到上面去吧?
關於土地神都幹什麼的問題,她誠懇詢問了吳老實,這老頭抓耳撓腮的想了很久,才想起一些現象:土地神嘴饞好吃,每天晚上供桌上都是空的;土地神好色成性,看見漂亮的女客,就會故意去掛人家的裙子;土地神屁事不管,無論香客求什麼,沒有一次應驗過;還有土地神……
楚韻總結了一下,吃、喝、玩、樂,外加玩女人,羽煌這個土地神做的真有福啊,也難怪一月沒幾個人上這兒燒香了,真心不靈啊。
吳老實告訴她廟祝的工作,在神像前上香,早中晚各三炷,為香客解籤,有空的時候打掃打掃庭院。反正這裡就她一個人住,生活上的細節也要自己操心。至於土地神,大約是聽一下香客的心意,顯顯靈,若能為香客解了麻煩,就功德圓滿了。
楚韻也聽說過,有些神仙是靠香火修煉修為的,香火越盛,練功之後的修為越高,要想修煉的好,看來得讓人們認識到這個土地廟很靈才行。
她一時也不清楚該怎麼做,一個人坐在廟門口拄著腮幫子想事,白天裡土地廟進出的人並不多,偶爾有一兩人進去的,不一刻便出來了。
正發愣的時候,忽然腦中傳過一個聲音:“土地神在上,求您顯靈,讓我兒子能學好吧,我給您燒香了。”
楚韻一怔,她離廟門很遠,裡面人說什麼應該聽不見的,可為什麼聲音這麼清晰傳入耳中?
站起來向廟門望去,只見廟裡出來一個衣衫粗陋的中年婦人,手裡挎著一個籃子,一臉的憂鬱之色。
這難道就是土地神的神力嗎?能聽到別人求什麼?
楚韻心中有疑,迎過去問道,“大娘,解籤嗎?”
那婦人面露疑惑,“你會解籤?”
楚韻點點頭,“既然求了籤,看看總是好的。”
婦人遞過來一隻籤,籤文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