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碰就是一手的灰。我跟迎春就想著到鄉里買點兒白紙回來煳牆。結果供銷社裡那白紙太貴了,我們就上廢品收購站去撿那些比較乾淨的廢報紙什麼的,打算回來煳牆。在廢品收購站,迎春看到了知安會的夏主任跟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從廢品收購站旁的側門走了出去。”
“知安會夏主任?”袁中隊跟孫隊長彼此對視了一眼,“趙清汝,你確定那人是知安會的夏主任?”
“迎春說那人是。我們這些人來呂梁鄉這邊當知青,就是這位知安會夏主任親自上縣裡將我們接回鄉里的。迎春說她視力很好,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夏主任來著。我跟迎春被分配到了沈家窪村。來的路上謝師兄……”
趙清茹不緊不慢地敘述著當日是如何在縣城遇到錢奶奶那經過,順便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眼前兩位警察叔叔的反應。
“謝師兄?”袁中隊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牽扯出另一個人來。
“謝文樂,這人我知道。人稱‘謝師兄’,上山下鄉到前頭清水湖村,當了十年的老知青。聽說前些日子拿到了上大學的名額,回城上大學去了。”孫隊長在一旁跟自家搭檔解惑介紹道。
“哦,繼續。”
“說哪兒了。”趙清茹沒想到並不是鎮上大帽警察的孫隊長,竟然如此熟悉大塘鎮下面一個小山村裡的知青。看來謝師兄真的挺有名的。趙清茹稍稍停頓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剛剛被打斷的思路,繼續道,“我跟迎春三個來沈家窪村當知青時,謝師兄曾說過夏主任的本事,讓我們有機會就在夏主任面前多露露臉兒,最好能有留下個好印象。謝師兄說,回頭若有什麼回城指標,上學名額,夏主任也能想到我們。免得像他那樣,在清水湖村這樣的窮山村裡,當知青一當就是十年。什麼前途都沒了。”
對於能黑到那位夏王八,趙清茹一點兒也沒壓力,反正這夏王八屁股也不怎麼幹淨。至於會不會因此影響到謝師兄,人都回燕京上大學了,距離沈家窪村千里之外。想來是影響不到什麼的。更何況,他之所以能回城,上大學的名額,確實走了捷徑。只不過這條路子跟夏王八沒特別大的關係罷了。
趙清山在一旁聽自家寶貝妹妹這般說時,臉色整個兒都不太好了,甚至還隱隱的有了怒氣。
“汝兒,這事,你之前咋從未跟我提過?!”趙清山幾乎是壓制著心底的怒火,一字一頓地咬牙道,“我就知道那傢伙……那傢伙自己個兒沒本事,就整日裡想著這些個歪風邪道!”
“哥,謝師兄這不是在傳授他的經驗,讓我們這些新來的少走點兒他那彎路嘛。”趙清茹拽著趙清山的衣袖,撒嬌道,“哥~~~你看,謝師兄現在不就得償所願地拿到了大學名額,回城上大學了嘛。”
“哼!那也不行!我們做人要堂堂正正的……palapala……”趙清山乘機開始數落趙清茹,大道理是一套接著一套。很明顯,那話題明顯讓趙清山給帶溝溝裡了。
望著坐在對面的兩位大帽警察叔叔,一個臉色越發陰沉,一個差點維繫不住那彌勒佛般的笑臉,趙清茹差點點破功笑場。
“那,那個趙清山同志……”終於,袁中隊見趙清山數落了趙清茹差不多十來分鐘,還沒打算休息,只好硬著頭皮開口,努力將趙清山給帶歪的話題又給扭正了回來。
“趙清汝,你繼續說。”
“迎春就建議我們是不是追上去,跟夏主任打個招唿。然後我們就去追啦。只不過讓看廢品收購站的那位大嬸給攔了一下,非得檢查了我們找到的那些個廢報紙什麼的沒問題了,才准許我們離開。因為這個耽擱,沒追上夏主任不說,還迷了路。”
“迷路?怎麼可能會迷路?”孫隊長顯然不太相信趙清茹所說的話。
“老婆子住的那地方,前頭的巷子四通八達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