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趙九卿只微笑著,劉長壽家的忙上來對二人道:“少爺小姐要在這住上好幾日呢,你們急什麼!”
三個孩子也是乖巧,聞言噤了聲,兩個大的規規矩矩行了禮,平生也學著哥哥的樣子行禮,卻是不倫不類。
宋研竹在一旁看的撲哧一笑,平生又不好意思地往劉長壽家的身後躲,嘴裡低低唸了一句,恰好趙戎聽見了,笑得合不攏嘴,對宋研竹道:“二妹妹,這小傢伙方才問,你是打哪兒來的仙女姐姐,怎麼從前沒見過你。”
“……”宋研竹怔了一怔,屋裡幾個人同時哈哈大笑,趙戎低下身子摸摸平生的頭道:“小傢伙真是有潛質,這要再長大些,全村的姑娘不都得圍著你轉啊!”
宋研竹抿著唇笑,低頭在初夏耳邊低語了幾句,初夏出得門去,不一會她就進來,往每個孩子手裡塞了一把花生酥糖。劉長壽家的要攔,宋研竹笑道:“這原是我做了帶在路上打牙祭的,吃多了有些膩,正好給孩子們當零嘴兒,劉嫂子你別嫌棄才好!”
“小姐真是太客氣了!”劉長壽家的又謝了一番,帶著幾個孩子下去了。
趙戎意味深長地對宋研竹道:“二妹妹,你這兩塊糖給的可值當了!”
宋研竹起初不明白他的話,到了晚飯的時候才覺出來。劉長壽家的也是莊子裡的掌廚,接風宴上為他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全是些地道的農家菜,趙九卿附在宋研竹耳旁告訴她,劉長壽家的特意來問宋研竹的口味,替她另做了香菇釀肉白菜卷和豉汁排骨。農家人沒什麼錢,盡心盡力做好一頓飯便是他們表達心意的方式。
這頓飯著實誠意滿滿,連宋合慶這吃飯頗為挑剔的人都停不下筷子來,整整吃了兩碗米飯,掃乾淨了桌上的菜,肚子吃得圓滾滾的。宋研竹正擔心他不消食,劉長壽家就體貼地送上一杯消食茶。
到了夜裡各自就寢,宋研竹躺在床上,只覺農莊裡分外靜謐,偶爾還冒出兩聲鳥鳴。白日裡舟車勞頓,她不一會便沉沉入睡。
這一覺是前所未有的安穩,當她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太陽斜斜照進屋來,正眼看,能看到太陽光裡的浮塵上下飛動。
宋研竹有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喊初夏端水進屋洗漱完畢,就聽屋外傳來宋合慶“哈哈”的笑聲。宋研竹支起窗戶一看,就見屋子後有一大塊的空地,宋合慶站在地裡仰著頭,嘴巴笑的都快咧到腦袋後頭了,嘴裡念著:“六哥,慢一些,慢一些,換我玩兒了!”
宋研竹跟著抬頭一看,嗬,好傢伙!也不知是誰做了個紙鳶,蜈蚣形狀的,足有三四尺長,在天上張牙舞爪地飄著。
宋研竹一時間生了玩心,臉上帶了笑出門往趙戎方向奔去,一心只想著要將風箏拿到手,頭便仰著跑,忽而卻打了個趔趄,和迎面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忙低頭說了聲“抱歉”,一抬頭,臉上的笑就凝滯在臉上,僵硬著問了句:“你怎麼在這兒?”
陶墨言好端端地站著,後頭突然撞上來個人,原以為是溫香暖玉抱滿懷,沒想到暖玉撞了他,好好的笑臉變成了寒冰。那一點期待重逢的忐忑頓時碎了一地,原是想問她“撞疼了沒”,到嘴邊也變成了,“你怎麼還是這樣莽撞?”
宋研竹愣了愣,皺皺眉頭扭頭不想回答。那一廂宋合慶正好搶到了紙鳶的線軸,笑得合不攏嘴,趙戎鬆開手,回頭瞧二人氣氛不大對,忙過來打了圓場道:“怪我沒跟二妹妹說……原本他昨日就要和咱們一起過來的,臨時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今早上騎快馬趕過來的。玩兒麼,總是人多一些才有趣。二妹妹,你說,對吧?”
趙戎有些期待地看著宋研竹,眼裡眨巴,可憐樣兒的。宋研竹心一軟,一下回道:“那是自然……”
等說完話,趙戎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