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怡。
風吹動紫藤花,她正仰著頭,也不知是什麼落到她的眼睛裡,她忙拿帕子擦眼。忽而一群孩子從她跟前跑過,險些將她撞到在地。她打了個趔趄,手頭的籤文都抓不穩,掉在地上。心裡頭嗚呼哀哉了一聲,只怕要摔個狗啃泥時,後頭來個人,堪堪將她扶住。
她忙低聲道了謝,退了兩步,趕忙彎腰下去撿籤文。一彎身,不由又“咦”了一聲,只見自己的籤文一旁又落了只籤文,只怕是扶她的人掉落的。她趕忙撿起那籤文笑臉迎人,對後頭道:“可巧了,咱倆的籤文是一樣的!”
一抬頭,笑容卻僵滯在臉上,她不明白,方才還同趙思憐你儂我儂的陶墨言,此刻怎麼卻在她這兒。她的視線不由地下移,正好落在他的胸前,那一灘水漬還未乾,在他的胸前看著便有些刺眼。
陶墨言的額頭上還帶著薄薄的一層汗,在陽光底下帶著光,嘴裡還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瞧見了宋研竹,他的臉色不由自主地和悅了許多,嘴裡帶了絲責備道:“你跑什麼?”
“……”啥叫我跑什麼!宋研竹正想回他,陶墨言定定的望著她,道,“你溜走的時候,我瞧見你了!”
抓姦不成,反而被抓到了偷聽壁腳?宋研竹縱容臉皮比從前厚上許多,此刻老臉也不由地一紅,陶墨言卻是蹙著眉頭,有些不爽快地看看自己胸前的一灘淚漬,伸出手對宋研竹道:“借帕子一用!”
“什麼?”宋研竹一愣,陶墨言隨手從她手裡接過帕子,頗有不悅地用力擦拭著胸前那一灘水漬,努力了半晌,那水漬依然在,不見半分消減,他十分嫌棄地蹙著眉頭看看,放棄了。
宋研竹正要拿回那帕子,他卻疊好了握在手裡,悶聲道:“弄髒了,回頭洗乾淨再還你。”
“我可沒答應!”宋研竹趕忙道,陶墨言斜睨了她一眼,慢聲道:“放心,不至於騙你一張帕子……若真弄沒了,我還你一沓——真絲的!”
“一屋子也不成,那是我的!”宋研竹抗議著,陶墨言轉個身將帕子放在自己的胸前。宋研竹傻了眼:這不是明搶又是什麼!
“陶墨言你……”宋研竹忍住要朝他揮拳頭的衝動,遠遠的陶壺跑過來,站定了,喘著粗氣道:“少爺,已經將趙小姐安置好了!”
宋研竹忍不住好奇得望了陶壺一眼,就見陶墨言淡笑地看著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似得問陶壺:“人醒了麼!”
陶壺弓著腰,一五一十道:“少爺說了,男女授受不親,是以小的不敢動趙小姐,只將她安置在樹下,您走後不多時,趙小姐的貼身丫鬟幼圓便尋來了,小的便來尋少爺。”
陶壺說得事無鉅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忍不住腹誹:那位嬌滴滴的趙小姐在少爺走後不久便醒來了,面容蒼白,滿臉失望,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勸都勸不好。若不是幼圓及時趕到,他自個兒都快哭出來了!
陶墨言“嗯”了一聲,道了句“你辛苦了”,陶壺自覺站到一旁。陶墨言好整以暇地望著宋研竹,眼睛似乎在說:瞧,我可沒碰她。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只恨自己笨嘴拙舌——不說怕她誤會,若要解釋,同趙思憐的相遇卻委實有些匪夷所思,不知從何說起,更怕落了刻意。陶墨言腦子裡百轉千折思量了半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瞧著宋研竹蹙眉站著,他既忐忑,更隱約有些高興。
宋研竹歪著頭,心裡頭也在打鼓:所以方才趙思憐那番投懷送抱,壓根沒打動陶墨言,陶墨言反而追著她跑出來了?
美人在懷竟不動心,他到底還是不是男人了!
兩個人,一個兀自猜測,一個悶聲不說,像是兩尊佛像一樣站著,倒是陶壺瞧不過眼,輕聲提醒道:“少爺,您要換的衣裳就在馬車上,我方才已經讓人送去了住持方丈的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