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痛,“哎呦,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啊!”
周圍百姓齊齊後退好幾步,面對這一出鬧劇,大家指指點點,卻沒人上前阻攔勸解。
躺在地上的漢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潑皮,這種訛人的戲碼是這潑皮的慣用伎倆了。
但他背後有貴人撐腰,一般人都不敢惹他。
眾人不禁搖頭,這馬車主人遇到他著實是倒黴,除了多花銀子破財消災,可沒別的辦法。
車內的中年婦人也皺起眉頭,小聲請示坐在陰暗處的主子。
“哎呦——”
這時,那潑皮裝腔作勢的呼痛聲陡然成了殺豬似的嚎叫。
中年婦人剛忙看過去,見一個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蹲在那漢子跟前,大冬天地握著一柄摺扇輕搖慢擺,笑盈盈地說:“李二爺這樣的中氣十足,看著實在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痛痛痛痛痛……”
漢子臉色慘白,“求五公子鬆手!求求——”
“好說。”謝長淵朝那漢子伸手。
漢子立即把錢袋交到他手上。
等謝長淵大發慈悲鬆手之後,連滾帶爬地跑了。
謝長淵沒理會他,拎著那錢袋到了馬車便交給護衛,“對這種人破財是不免災的,他胃口只會越來越大,不依不饒。”
“下次別客氣,直接揍,府上也不是招惹不起這些地痞。”
青衣護衛愣了下,把銀子接下。
馬車裡的中年婦人感激地朝著謝長淵說:“多謝五公子解圍。”
“不客氣。”
謝長淵順著車窗,朝馬車裡瞧了一眼。
陳書蘭靠著靠墊閉著眼睛,似乎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一般。
短短几日不見,她倒是瘦了一大圈,那下巴尖的嚇人,那臉更是白的嚇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蕭索氣息,像是鮮花枯敗了一樣。
謝長淵挑了挑眉。
風月場上流連了多年,他愛美人,也惜美人。
見著美人病容憔悴,免不得心底浮起幾分憐意,下意識地就想說什麼,逗哄她一二,讓她開懷些。
但關鍵時刻又反應過來。
這陳書蘭可不是他能隨意憐惜逗趣的美人。
妙容那件事情之後,他心境已經有了變化。
萬花叢中過,或許真能片葉不沾身,但會讓旁人傷懷。
妙容有一句話戳到了他心坎上。
君既無情,便不該處處留情。
“告辭。”謝長淵禮數周到地朝著車內拱了拱手,便轉身離開了。
劉嬤嬤關上車窗,將陳書蘭身上毯子蓋的嚴實了一些,“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已,竟也能遇上這些潑皮,還好有五公子。”
“咱們這趟出來還是乘著侯爺出門辦事的機會偷溜的,要是回去晚了被侯爺發現,怕是……”
少不得一頓責罰。
最近這段時日,平章侯對陳書蘭越發糟糕,時常罰跪抄經,惡言相向。
劉嬤嬤這貼身的乳母快要心疼死自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