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的身形無疑是健美的,然而讓謝昭昭屏住呼吸的,卻是他肩頭以及手臂上露出來的青紫紅痕。
陸景榮正彎著身,一手拿著藥酒,一手用棉布沾著,擦在雲祁肩膀的傷口上。
而另外一邊,李嬤嬤捧著托盤,上面放著些沾血的白布。
雲祁也怔了些微,顯然沒想到謝昭昭會直接衝進來。
但不過轉瞬,雲祁神色便恢復正常,頓了片刻,他微笑說道:“你找我有事?我前幾日受了點小傷,正在處置呢,你且在外面稍等我片刻。”
謝昭昭抿住唇,跨過月亮門朝裡走。
雲祁嘆息了一聲,知道瞞不住,索性也不多說什麼,朝著李嬤嬤點了點頭。
李嬤嬤福身行禮,待到謝昭昭走到近前,把托盤遞過去。
謝昭昭卻是接下之後隨意放在另外一邊,傾身去檢視雲祁傷勢。
當她看到雲祁後背上那些縱橫交錯,滲血的傷口時,謝昭昭緊緊咬住了下唇。
她抬起手,想碰一下又怕弄疼他,最終撫在一處皮肉完好處,“怎麼弄的?”
“脊杖。”
雲祁說,“不嚴重,你別擔心,過幾日就好了。”
謝昭昭心說這全身都沒一塊好皮了還叫做不嚴重?
她轉向陸景榮,“我來幫他處理傷口。”
“好吧。”
陸景榮把藥酒交給她,“先清洗一遍,然後用白色瓷瓶裡面的外傷藥塗一遍,再裹起來。”
“我懂。”
陸景榮把藥罐放好就退了出去。
謝昭昭洗了手,重新拿起棉布,沾上藥酒輕輕擦拭雲祁後背上的傷口,“疼嗎?”
“不疼。”雲祁側臉看著她,“你是知道我受了傷,所以大半夜跑來探病的?”
“沒有。”
謝昭昭擰著眉,“點燈時沒看到你,所以過來。”
“哦。”雲祁點點頭,面上掛著懶懶的笑容,眼底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不快:“不得了,你竟然能自己想起我,還能主動來尋我。”
“……”
謝昭昭手下一頓,抬眸看他:“我不是想不起你,也不是不找你,是知道你年前和年後忙到分不開身。”
雲祁唇邊笑意微斂,“所以你是為我著想,才不找我的?”
“你以為呢?”謝昭昭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低頭仔細地處理傷勢。
雲祁神色複雜地盯著謝昭昭。
自從謝昭昭解了軟筋散之後,她主動找他的次數極少。
兩人每次見面,都是雲祁去尋謝昭昭。
一開始雲祁也沒意識到什麼。
但次數多了,陸漢秋又懶洋洋地笑話他,說什麼,“殿下和謝七小姐之間,看來全靠殿下舔著臉啊”。
那雖算是醉話,雲祁當場冷笑一聲沒理會,然而卻是聽到了心裡去。
的確。
一直都是他巴巴地跑去,否則她都不會主動尋他。
要麼就是有事要商量才見面。
他覺得他們很親密了,是一對情侶吧?
可這是一對情侶應該有的狀態?
雲祁覺得謝昭昭不在意自己,不喜歡自己。
他感受不到她對自己的重視。
他想,或許她一開始順他的意,本就是為了謝家好,至於後來能一直順他的意,約莫是習慣了,便也不牴觸了?
年前那一個月他的確忙,也是真的想看看謝昭昭能有多久不找他。
結果整個月都沒聯絡。
除夕那夜,雲祁自己實在是繃不住了,便跑去望月樓尋了她一次。
然後過年這十幾日她依然毫無音訊,別說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