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知道。”
太子聲音淡淡地說道:“父皇不但不會高興,還會很生氣,會疑心孤做這個決定的動機,甚至對孤處置這樁貪腐之事也生出疑慮來。”
屬官更是疑惑:“那太子殿下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陛下若疑心起來,太子殿下的處境也會不太好。”
本身處置貪腐就是吃力不討好,得罪一大圈的人。
現在再引宣武皇帝疑心,豈非是左右為難,兩面不是人。
雖說太子殿下已經執掌六部多年,無論在朝中還是地方,都極有威信,可是上頭到底還是宣武皇帝在,太子如果太違逆宣武皇帝的意願,也定然不會好受。
太子放下茶盞,慢慢地走到那奏摺和公文堆積的書案之間,抬手推窗。
外面的清風順著窗戶開啟的縫隙吹進來,吹動那桌上奏本和公文,書頁嘩啦啦的響了起來。
太子望著半空之中高懸著的光耀大地的太陽,喃喃說道:“難道現在的處境就好麼?”
做與不做,都要受疑心。
與其等被疑到不得不為再出手,倒不如極早籌謀。
父皇戎馬半生,也英明睿智了半生。
到了如今,他所做的事情已經開始背離一個明君聖主所為。
太子既是一朝中流砥柱,也是宣武皇帝的兒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想過,父皇如今的所作所為,如果繼續下去,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
百年之後史官如何評說?
這也是他一直對貪腐之事猶豫不決的重要緣由。
如今雲祁用張自如這件事情開了一道口子,也讓太子心中有了決斷。
一味的愚忠、愚孝,絕非一個臣子和兒子該走之路。
雲祁回到定西王府後,將此事告訴了謝昭昭。
謝昭昭有一點意外,但意外並不是很多,“明日前往戶部查辦張自如之事嗎?”
“嗯,現在在拿人,到今晚,牽涉在內的要緊官員應該可以全部鎖拿,明日一早查辦。”雲祁的手撫上謝昭昭髮髻,溫柔地說:“怕是白日裡陪你的時間要少很多。”
“無妨的。”
謝昭昭說道:“公事要緊,你只管忙你自己的,我會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放心吧。”
“那就好。”
雲祁愛憐地捏了捏謝昭昭鼻頭,陪她一起用了晚膳。
如今謝昭昭月份大了,孩子已經有了胎動,時不時地要踹謝昭昭兩腳,那肚皮啊,一到了晚上總是會鼓一鼓。
雲祁等謝昭昭沐浴好了,便撩開她輕薄的中衣,將耳朵貼在謝昭昭的肚皮之上,感受著胎動,聽著肚子裡的小孩兒輕微的動靜。
謝昭昭一手撫在雲祁頸項,另外一手指尖落在他額角輕輕撥弄著他額前碎髮,“張家那邊,你做了什麼開啟的口子?”
雲祁淡道:“無外乎是威逼脅迫。”
“怎麼個威逼脅迫法?”
雲祁沒吭聲,又趴在謝昭昭肚皮上半晌,才翻身而起,攬著謝昭昭在自己懷中:“我讓人抓了張自如的兒子。”
張自如只有一個兒子,而且是個豆腐腦的紈絝。
靠著張自如和張良娣身份,在京中可謂是作威作福,但張自如卻寵的緊,張家老祖宗更是愛孫成痴。
因為家人無底線的溺愛,這個張家獨子敢把天都捅破。
這些年,張良娣就是知道外甥過火,教導無果之後,也不願和張家走的太近。
但到底是血脈相連的母家,又斷舍不乾淨。
如此反倒成了助長了張自如的氣焰。
年初太子清查貪腐,查到張自如頭上,張自如便找上張良娣,請她代為求情,還說起自己這些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