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祁瞬間面色微變,“何處來的訊息?”
“林護衛手下的人冒死前來稟報的,他渾身是血,只說了這一句人就昏死過去,現在已經請大夫過去醫治了!”
“人在何處?帶我去!”
“是。”
那王府侍衛起身之後快步而走,等雲祁看到那個所謂林震身邊護衛時,他皺了皺眉:“有些眼生,不像是林震常帶的那幾人。”
林野上前看過,沉聲說:“這個人是林震最近才提拔上來的,在咱們王府也當差好幾年了,最近十分得林震信任。”
“哦。”
雲祁垂眸片刻,忽然笑了,“看來他很希望我離京,既如此,我怎麼能不如他的願?”
半盞茶後,身著玄黑寬袖軟甲戰袍,配著長劍的尊貴男子帶著一隊玄甲軍精銳從定西王府奔了出去。
一連串的馬蹄聲如雷一般轟隆作響,很快出了西城門。
城門一側陰暗處,有人瞧著那人離開,身形一閃,隱入了夜色之中。
夜色濃郁,太子離宮之後沒有回東宮,而是吩咐人駕車前往天牢。
到了天牢之前,太子貼身護衛厭離扶著太子下了馬車,陪伴他一起步入牢房之中。
一路走來,空氣之中都是腐敗餿臭的氣息。
陰暗且潮溼。
典獄長舉著火把,帶著幾個人隨在太子和厭離身後。
梁王如今在關押重犯的鐵牢,在地底三層,牢門便有三重鎖,典獄長和其他兩個副手沒人一把鑰匙才能將鎖開啟。
一行人走了約莫一刻鐘,下臺階到了地底的鐵牢前,典獄長上前躬身說:“殿下退後,小人開門。”
太子“嗯”了一聲,站在鐵門不遠處,明黃色繡龍袞服上的金線隨著火把火光跳躍,熠熠生輝,在這暗牢之中也十分奪目。
而他身邊的厭離則雙手環胸抱劍,一身青黑色的衣服,似隱於黑暗之中,呼吸極輕,毫無存在感。
隨著咔嚓咔嚓數聲,鐵牢的門開啟,典獄長行禮:“太子殿下請。”
“你們出去吧。”太子吩咐道:“到外面等候,不要靠近此處。”
“是。”
典獄長和其他人很快都退了出去,厭離也退到鐵牢之外,只剩下太子一人。
太子撩袍,踩著水窪進到了鐵牢之中。
這牢房四方四正,極小。
只有牆壁上掛著兩盞壁燈,燈芯燃燒散出刺鼻的燈油味道。
一個衣衫破爛髒汙,頭髮都結塊的男人坐在正中間。
聽得有人進來,他抬起頭茫然張望片刻,視線最終定格在太子身上,“大、大哥?”
梁王的聲音嘶啞,似是不相信能在這裡看到太子。
盯了半晌,直到太子嘆了一聲,梁王才猛然站起身來朝著太子撲過去,“大哥,你幫我向父皇求情啊大哥,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在幽雲十六州作威作福了!”
可是手腳上的鎖鏈叫梁王無法靠近太子。
刷啦啦的聲音響起來,他衝到一半的時候撲跪在地,復又抬起頭來,滿目哀求:“大哥我求你,救救我,看在我也曾經為了大秦開疆擴土的份上——”
“我守衛幽雲十六州,這些年抵抗外敵進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大哥!”
接近一個月的關押,叫梁王瘦了許多許多,再不復當初那最強藩王的威霸之勢。
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只用短短時間就磨掉了他所有的囂張跋扈,叫他再也沒了自負。
“父皇並非不近人情。”太子又嘆了一聲,“只是上元節的事情實在太過殘暴,陳家家僕連同護衛三百餘口幾乎沒有活口。”
“而且那些殺手在街上追殺陳書蘭的時候肆意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