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問:“大叔見過?”
“那、那當然沒有了!”車伕打了個哆嗦:“我要是見過哪還能活著拉客與你們說話?”
“沒準兒是大家以訛傳訛呢?”謝昭昭笑笑,“大叔放心吧,你只管將我和師父拉到山前就是了,我們進去採一會兒就出來,車錢少不了大叔你的。”
“好吧好吧。”
車伕見謝昭昭是不信自己說的,當下也不多言,只一邊趕車一邊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膽子憑大。”
而後他又看向謝昭昭:“說好了的,三倍車錢啊,不能耍賴。”
“當然不會。”
謝昭昭去車馬行找車的時候,有人一聽要到這裡來,都是連連搖頭拒絕,只有這個大叔聽到三倍車錢睜大了眼睛,搓著手躍躍欲試。
因此謝昭昭才找了這人。
也不知這山谷之中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不過,想來如果有問題的話,今日有人在車馬行僱車前去的訊息,應該很快就會被有心人知道吧?
……
啟州府衙內,刺史劉洪生和一個靛青官服的年輕男子相對而坐。
下人上了茶。
劉洪生客氣地請那男子用茶。
那男子卻是坐著不動,淡淡說道:“啟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甚至驚動到了京城,一點線索都查不到,劉大人還有心思喝茶呢?”
“……”
劉洪生聞言,端茶的動作一頓,長長嘆了口氣,“下官沒有心思喝茶能如何呢?這案子也不是我喝不喝茶就能破的了的,只能循序漸進。”
“哦?”
年輕男子挑了挑眉,淡淡道:“怎麼個循序漸進法,壓著案子不上報京城,還是把那些丟了孩子找不到孩子想尋官府麻煩的百姓都關進大牢?”
劉洪生一僵,默默放下手中茶盞,看向那坐在他對面的男子。
他對此人只聽過其名,也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官場之中他的名聲極為糟糕,風流成性愛好美人,私生活彌亂到讓人髮指。
劉洪生卻是兩榜進士,正兒八經科考從政,從底層一路做到如今啟州刺史,三品官員,掌管一方州府。
這些年來政績也是做的不錯,因而心中自視甚高,很是看陸漢秋不起。
然而沒想到陸漢秋不過剛到,三言兩語竟然直擊要害。
他怎麼知道那些丟孩子的百姓都在大牢?
陸漢秋平平問道:“劉大人怎麼不說話了?”
“……”
劉洪生輕吸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沒想到陸大人這般明察秋毫,啟州的事情也瞞不過你的耳目……不錯,我的確是將那些丟失孩子的百姓押在了地牢之中。”
“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先前陛下大壽,各處報喜四海昇平,冀北突厥人也被擊敗。”
“這個時候,陛下正高興,我若稟了此等光怪陸離的事情上去,必然惹得龍顏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