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他好像記得不太清楚,是叫什麼雅?
謝長清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那海灣之下石窟之中,莎蘭憎恨地看著他,淚水決堤的模樣,心裡頭又像是被人劃了一刀,還在那一道傷口上不斷地劃拉。
痛的讓他呼吸壓抑。
他現在很煩、很怕想起那個場景。
可是他又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思,只要一空閒下來就會忍不住想起。
謝長清閉上眼睛,心情糟糕透頂,再無睏意。
……
卯時,雨還沒停,不過雨勢已經小了許多。
謝長清沉著一張臉去校場監看作訓。
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讓下面的教頭和士兵都謹慎萬分,不敢出一丁點的錯。
到了午時回營房的時候,謝長清一踏進院子,忽然皺起眉頭,“你們在幹什麼?”
此時雨已經停了。
雷奕帶著幾個士兵在院子裡,拿著鐵鍬和水桶,正在撬院子裡的地板,然後……挖土。
他們挖的地方,就是那一棵歪歪斜斜的小樹所在。
謝長清想起昨日讓雷奕把樹拔了。
所以雷奕在拔樹?
謝長清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給我恢復原狀!”
“二爺,咱們不是在挖樹。”
雷奕懂事地解釋道:“這棵樹長的不太好,我找了幾個懂得栽種的人來,他們看了說這池子有點小,把樹的根給困住了,根都長歪了。”
“所以要翹了地板,挖開,把那樹根扶正了,然後重新修剪一下,好好澆水,這樹就能養活了。”
謝長清沉默地盯著雷奕看了兩眼,什麼都沒說,回房了。
幾個士兵提著鐵鍬猶豫地不敢動作。
雷奕說:“磨蹭什麼?快點幹,養活了這棵樹有賞的!”
幾人對視幾眼之後,重新低頭動作。
謝長清早上是冒著雨盯著士兵作訓的,衣服都已經溼了。
現在回來是換衣服。
他沉默且快速地將溼衣脫下,重新拿了一件乾爽的套上,眼睛卻不自主地順著微開的窗戶縫隙,瞧著外頭那些士兵重新栽種那棵樹。
這棵來自異域,不知名的小樹,在這堯城的土壤上,真的可以長成?
……
三日後,儋州官府來了一封信。
謝長清看著那封信上的內容,平靜了接近兩個月的心湖再次起了漣漪。
“蘭姑娘去儋州求醫了。”
雷奕也看到了信上內容,有些詫異:“她生了什麼病需要求醫?先前在海島上好像沒聽到那些茉蘭人說她生病了。”
儋州的吳贇是個機敏的。
莎蘭和吉恩兩個人身份到底是不一般,一上岸,就被官府留意到了。
再加上先前謝長清曾找過她,吳贇打探清楚莎蘭的情況之後,就非常懂事地寫了一封信來,而且還是稟報公事順帶提了提。
看起來並不刻意,卻直接戳到了謝長清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