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談話可能是一個自取其辱的過程,但是既然已經找了,還是堅持到最後吧。
深吸一口氣,周虹儘可能簡明扼要地把事情說清楚:“程實,是這樣的。因為我的不小心,失手把你的相機落進湖裡。你那臺相機的市場價近八千塊錢。這個數目對我而言太龐大了,我根本賠不起。雖然我的室友們願意幫我一起賠,可是平攤下來一人也要湊上兩千塊。我們都是學生,這麼多錢自己是拿不出來的,只能問家裡要。可是我家裡的情況也不是很好,我實在找不出藉口跟爸媽要這麼多錢。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分期賠錢給你?反正大學還有三年時間,我一定會陸陸續續地賠清。”
周虹長長的一通話說完,程實似乎聽得有些愕然:“你剛剛說你是誰?”
“我是中文系的大一學生周虹。”
“你跟那個蘇一是同學?”
“是,我們是同學,還是同一個宿舍的室友。”
“相機不是她掉到湖裡去的嗎?”
“不是蘇一,是我。蘇一隻是要借相機拍照,而我替她拍照時不小心把相機掉到湖裡去了。我一定會賠給你的,只是一時之間我拿不出這麼多錢。我爸媽都是普通工人,他們廠裡的效益近幾年一直都不太好,我們家……”
程實突然打斷她:“算了。”
算了?周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算了,相機不用賠了。”
周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嗎?”
程實答得極簡單:“這事就算完了,我掛了。”
聽到電話裡的盲音聲,周虹久久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後,她有滿腹感激感謝的話語想要說,忍不住又打電話過去想向程實表示謝意。他可能是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怎麼都不接電話了。
周虹把事情經過詳詳細細地告訴大家,許素傑意外之後開始表示欣賞:“這個程實雖然脾氣不好,但這大方勁卻是無人能及。八千塊的數碼相機說算了就算了,以前我對他的印象分是零,現在可以打成及格分。”
蘇一嘴一撇:“暴發戶的兒子,別的不多就是錢多。當然大方了。”
“話不能這麼說,有錢人也不是個個都肯大方的。尤其這件事他本來理所應當可以要求我賠償,但他卻願意算了。而且我道謝的話他一句都不聽,完全沒有施恩圖報的心理。”
唐詩韻也說:“任何人身上都有缺點和優點,程實也不例外。非親非故也不熟悉的一個女生,弄丟了他的名貴相機。只是打個電話跟他交談幾句,他就大方地不予追究,確實是少見。”
“是呀,如果周虹和程實是見了面詳談的,我還可以說他是為美色所動。畢竟咱們虹彩妹妹還是個小甜妞。可他根本不見她,電話裡三言兩語就把整件事情了結了。大方又幹脆,我要再加十分。”
蘇一還是不服:“可是你們不要忘了,這件事情程實一開始表現得多不講理。賠錢都不要,一定要他的那臺相機。”
唐詩韻看著她抿唇一笑,慢條斯理道:“蘇一,如果當時不是你和許素傑去找機主,而是周虹去的話,程實肯定不會那麼不講理。”
許素傑哈哈大笑:“對對對,蘇一你和他有過節,而且你還當場就和他槓上了,人家怎麼肯跟你算了?你看周虹一出馬,馬上天下太平。”
“是,因為我和他有過節,所以那個混蛋誤以為相機是我掉到湖裡時,就故意為難我。這種心胸狹窄眥睚必報的人,你們卻還誇他大方?”
周虹強調:“可是他對我的態度確實非常大方嘛。”
“是呀,我們就事論事,單這件事上,程實表現得很大方。”
蘇一嘆口氣,舉雙手作投降狀:“好了,姐妹們,我不跟你們爭了。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