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樂婉也不記心上了,倒是那個人的名字,卻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印象中在大夫人面前提了一次,可之後卻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還記得那七日之後,那老伯是捧著一幅卷畫而來,是交到了大夫人手上。樂婉是沒見過畫得什麼,卻是樂翎見過,說是一少女在林間翩翩起舞。
這顯然畫得是樂婉了,樂翎說,那丹青被大夫人收了去,怕是被毀了吧。
樂婉閉著眼。青煙瀰漫讓她有點不舒服,沒有很想看那丹青的衝動,卻是覺得,不見那畫的內容,白白出了門,白白認識了那公子,也白白地捱了罰。
聽見有人推門而入,樂婉下意識地回過頭,是樂翎,倒是和之前那氣勢不一樣了。
“好了,回房休息一下,然後來我這裡。”
便離開了。
樂婉小心翼翼的站起,腳卻是麻了,怕是隻能在祠堂休息一會兒,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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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翎的屋子乾淨地很。樂婉推開門,見是樂翎站在桌前,手裡拿著什麼。
聽到聲音,樂翎回頭,招著樂婉見來。樂婉走到桌邊,是一幅畫。
漫漫桃花林,一少女跳入其中,似乎是陶醉,跟著隨風飄散的花瓣旋轉。樂婉看得清楚,聽樂翎說,“這就是那一年前的畫……沒個署名……”
一年前,出走三天,得了幅畫。一年後,出走一日,卻什麼也沒帶回來。
倒是對樂翎說,“外頭鬧山賊了……”就被關了祠堂。
樂翎把畫送給樂婉,然後說,“七日後,我們就要搬家。”
樂婉明白,都是那些山賊惹的事。
大夫人的意思也是搬家,至於去哪裡,那就給樂翎做決定。後來樂翎就說,去京城吧。
樂舒也沒有異議,她說,到處都鬧山賊,卻都是不敢搶到天子腳下的。
收起畫,樂婉瞧了二姐一眼,樂翎心領神會地說,“要就拿去罷,放在我這兒生灰。”
“二姐,真的是要搬家嗎?”
樂翎看著她,“不是你說鬧山賊了嗎,怕是會盯上我們,倒是你,跑出去不說一聲,你可知把我們……”
“我錯了嘛!”樂婉挽著樂翎的手,好似撒嬌般,“那以後二姐也要時常出來透透氣啊,每次看你都是在書房,想找你都不成。”
樂翎點著樂婉的頭,說,“怎麼,這次你擅自出門倒還成了我的不是?”
“樂婉可沒有這個意思哦!”
姐妹倆在房裡打打鬧鬧,同時樂舒也沒有太早休息,倒是去了西廂房,找了她的先生,因為搬家的事,恐怕她這御用先生也要跟著去了。
兩聲敲門,“先生,可在?”
“進來吧!”
樂舒推門而入,見先生整了整衣服,便笑起來,“這麼晚,先生還不休息啊。”
“大小姐也沒有休息啊……”
“這裡沒有外人,不要叫我大小姐……”樂舒忽而又板了下臉,“先生可知搬家之事。”
待樂舒拉開椅子坐下,先生道,“青禾知道……”
“那先生也和我們一起走嗎?”
阮青禾——樂舒的教書先生,稍稍一愣,說,“怕是不好……母親她身體又……而且這次又要搬去哪裡?”
樂舒見阮青禾又站著,便拉他坐下,說,“這次可能走的遠點,要去京城。”
“京城……為何這次……”
“這頭鬧山賊,怕是盯上樂府了,你放心吧,路上會有人照顧伯母的。”
“大……舒小姐……”
“叫我樂舒。”
阮青禾看了一眼樂舒,便洩氣了,“樂舒……這次怕是要趕上一個多月的路,才能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