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封沉默了半響。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跳樓那一天，陳九星能那麼靈敏地扒上空調外機。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總覺得陳九星身上有一股令他安心的氣息，彷彿和他有所牽絆。
因為陳九星是他的狗。
一隻吃了智慧果的狗。
「那陳自華是怎麼回事？」
人類陳封確實有一個億萬富翁的爹，不過因為陳自華早些年發現陳封並不是他親生兒子，便斷絕了關係。
這件事畢竟是家醜，所以被瞞得很好。
連趙琳琳都以為陳封的父親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
綠跳是會控靈術的蟾蜍，前段時間也只是短暫的附在陳自華身上而已。
他現在已經從陳自華身上出來了，然而陳自華卻還以為自己被鬼上了身，正在家裡跳大神。
陳封讚嘆：「你考慮得還挺周到，費心了。」
王子試圖從他的表情裡看出那麼一點揶揄和嘲諷來，可惜沒看到，他冷笑一聲，回歸正題：「陳封和陳九星是怎麼死的？」
陳封想了一會兒，說：「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我在幸福小區的地下室看到過他們的屍體，死法很殘忍，整張臉都被啃得不成型。」
他沉默一下，繼續開口說：「但在看到他們屍體之前，我在那個地下室還看到了一群黑色霧氣一般的怪物，還險些遇到了攻擊。」
「……黑霧？」
王子皺了皺眉，他伸手捏了一個訣，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剔透的水球。
王子看著水球，吩咐道：「左岸，你立刻來中殿，我有事情要你去做。」
「那群黑霧是湖溟界的魔物嗎？」陳封問。
畢竟那兩個屍體的死法實在不像是人為。
王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湖溟界倒是有一種形體狀態為黑霧的魔物，但是它們性格溫和從不傷人力量也十分微弱，而且他們無牙無爪，只有一雙眼睛。
況且，在整個湖溟界中沒有魔物會去襲擊陳封。
左岸動作十分迅速，一個小時之後，他就已經回來復命了。
他去見了屍體，那兩具屍體雖然全都慘不忍睹，但又確實與湖溟界的魔物無關。
他牽著靈溟犬在屍體面前站了半天，靈溟犬都沒有在屍體上聞到任何有關魔物的氣息。
至於屍體的處理，他已經通知了陳自華，並讓鹿骨抹除了所有知情人關於陳九星曾經下葬過的記憶。
王子鬆了一口氣。
他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也絕不能容忍自己的臣民跑出去害人。
但如果不是魔物，那會是什麼？
王子腦海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
……巫魔。
湖溟界除了魔物還有巫魔。
六年前挑起了戰爭的巫魔。
將他的父母害得屍骨無存的巫魔。
他除了陳封以外的另一個血海仇敵。
王子站起身子，忽然開口說：「我去一趟幽冥界。」
那是巫魔一族的地盤。
左岸自知行程危險，立刻緊張地站起身子：「殿下，我跟您一起去。」
「不必。」
默默坐在一旁聽完了全程的陳封終於開口：「我陪你去。」
王子拿起一旁的劍：「我一個人就行。」
陳封跟狗託付給左岸，然後跟了上去說「不可以。」
王子這次沒再拒絕。
湖溟界的氣候總是很隨意，王子一出城堡，便發現天上下了雪。
王子十分討厭下雪天，因為下雪總是讓他感覺冷。
他一冷，便覺得內心仇恨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