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醉還是沒說話。
付深指著天上的星星,說:“這個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看到星星,城市裡偶爾能看到月亮就已經很不錯了。”轉了個話題又說:“其實,蘇醉,我最開始很不待見你。你和蕭萱來參加這節目根本就只是為了讓人看。你們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有愛心的人。可是,你們知道嗎?人越是想證明自己有什麼,就往往越是證明自己沒有什麼。”
“你說的沒錯。”蘇醉這時候倒開口了,“偶爾出來看看這個世界,我們確實活得很矯情。”
在這兒,房子會塌,會吃不到飯,就是日常。可她生活在一個能吃飽能穿暖的世界,卻還抱怨為什麼親人不能理解她,為什麼朋友會離開她,為什麼愛情也不能完全遂自己的意。
這難道還不是矯情?
付深說得沒錯,一個人越是想證明自己很有愛心,就往往越是證明自己根本就沒有愛心。
同樣,一個人越是努力地證明自己已經非常強大,就往往越是證明自己內心還不夠強大。
她之前太急功近利了。
…
可能因為最近的事發生得太多,蕭萱再一次生病。
而且她這一次生病比上一次還嚴重。上一次還只是水土不服,這一次她是真的感冒發燒。
蘇醉倒了開水,給她喂藥。
蕭萱有氣無力地倚靠在牆上,氣若游絲地問:“蘇醉,你看我是不是挨不過去了?”
蘇醉好心安慰,“不會的,會好的。”
蕭萱看到她一臉‘你還年輕,不會死’的表情,簡直要氣炸,“我是說我是不是沒辦法做完這個節目了,你這什麼表情,我知道我死不了!”
啊?是嗎?蘇醉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不好意思,她條件反射。
…
蕭萱其實人不壞,她就是從小被家裡人寵著,沒受過挫敗,不肯服輸。
她說她一定要把這個節目錄完,她就真的咬著牙,硬挺著把節目給錄完了。
節目錄完那天,蘇醉特意觀察了一下蕭萱,這姑娘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著怪招人疼的。
…
節目錄完,已是最傷感的分別時間。雖然只相處了短短十幾天,但孩子對蘇醉他們卻已很是依戀。
當天出門時,蘇醉特意背了個單肩包,包裡放著她帶過卻還沒送出去的小玩具小禮物,和上回那個誰也沒吃的巧克力派。
蘇醉不能確保這些東西每個人都能分到,不過,能給的她儘量給出去。
差不多分完的時候,付深走過來說:“原來,你還帶了這些東西,看來比我用心呀。”
蘇醉笑笑說:“其實我帶過來的時候是怕孩子不聽話,我是打算用這些小玩意哄他們的。沒想到,根本用不上。”她把包揹回去說,“可能這世上很多事情,和自己最初想的都不一樣吧。人只要跳出一個怪圈,就豁然開朗了。我要特別謝謝你,是你說的一番話讓我有所感悟。”
付深搖搖頭說:“我還要謝謝你呢,是你讓我意識到娛樂圈也並非都是虛偽的人……”
正說著話,蘇醉忽然臉色一變。因為她看到付深背後兩個原本打鬧的小孩腳下一鬆,沿著旁邊的斜坡滑了下去。這個斜坡,蘇醉來的第一天就問過,為什麼不攔起來?因為它看上去很危險,上方有一段是斜坡,再往下就是筆直的陡壁,底下有近十米深。掉下去就算不死,估計也去了半條命。
如果是平時,站在這個斜坡上,人還不一定會往下滑,可這兒前幾天下了大雨,沙子被衝了出來,這兩天又有太陽曝曬,如今上面特別滑,根本站不住人。
蘇醉眼疾手快,眼看著兩個小孩就要滑下去,她本能地一把推開付深,爬上來就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