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解毒湯,是緩不了這麼快的……你是三格格的生母,三格格生的好看嗎?”
劉氏的面容柔和了:“很好看,大格格二格格都不及她。只可惜……”
“只可惜她不是兒子,又是庶出,而庶出的女兒,命運往往不濟,你會擔憂三格格的未來,對嗎?好死不如賴活,難道你不想知道女兒什麼時候長齊最後一顆|乳牙?不想知道她親手為你烹的第一碗茶是什麼味道?不想在她穿上嫁衣後為她梳一個最美的髮髻?不想為她的頭生子送去二十個祝福的紅雞蛋?……你一了百了倒是好,難道你就不怕她學騎馬時從馬背上摔下,卻一個心疼的人也沒有;你不怕她第一次來月事時,又痛又羞又害怕卻又沒有母親的懷抱可供她訴說撒嬌?……”
她掩面哭泣:“別說了,求求您別說了……什麼都晚了,我犯下了無法回頭的錯!與彌子暇相熟的人正一個接一個的莫名失蹤,九爺他們遲早會查到我!別忘了九爺的綽號是‘毒蛇’,平時蟄伏盤踞,一旦發狠便心毒手辣、入骨三分,我是逃不掉的。”
“胤禟不是毒蛇!從來不是!”
“那是因為他沒有讓你看到他的全部,他只給你看他最好的一面。”
我根本不信,“你和彌子暇是怎麼認識的?”
“進九爺府時,前面已經有了六個,即使如此,我依然天真的以為,他有了我之後,定會收斂吧,可我入府不到三天,他便又看上了一個男戲子,我可不像前面那幾個那麼謹小慎微,自甘卑賤,便尋上門去,卻看到彌子暇正扮做龍女的模樣,為他唱什麼《水調歌頭·夢龍女》……可笑的是,我和彌子暇本來是相對兩生厭的敵人,可轉眼工夫,我們便都淪落成了同病相憐的可憐蟲。”
不幸的人總是在創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胤禟啊胤禟,你究竟欠了多少債,造了多少孽?“是怎麼唱的?你還記得嗎?”我閉上眼睛,只覺身心俱疲。
“昨夜入東海,驚會龍君女。杏目桃腮,櫻唇貝齒玉人嬌。眉含情絲千縷,笑蘊萬種風情,遍體裹鮫綃。波中呈曼妙,為我送嬌嬈。情暗動,心初亂,血似燒。香魂縹緲、逐伊清影共逍遙。我欲隨波遁去,又恐龍宮威武,無計退心潮。怏怏夢還醒,無緣度長宵……”
掙扎著從床上爬下,讓桃兒扶我走到劉氏面前,輕輕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懇求:“人,難免有行差踏錯,走窄了的時候,我發誓,一定不會讓三格格失去她的生母……看在咱們同為女人、都是母親的份上,求你告訴我,彌子暇究竟會把小五帶去哪裡?”
她愧疚的看著我:“我只知道彌子暇將孩子裝在食盒裡帶走,說是要離開京城,隱居山林,其他的,我真的就不清楚了。可是,彌子暇的屍體已經被九爺他們找到,馬車裡面沒有找到小五,這些,您還不知道嗎?”
“什麼時辰了?九爺怎麼還沒回?”這些日子,胤禟幾乎都在酉時返家,偶爾有事耽擱了,也會遣人回來說一聲,今兒好象有點反常……自從發現真相後,我一直以為彌子暇是關鍵,憑阿哥黨的勢力,在人海中翻出他是遲早的事,可是,他離奇的死亡令一切又變得錯綜複雜……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沮喪過!
“格格,也不是奴婢說您……就是嫡親孫女出嫁,明珠府也只送兩個陪嫁丫鬟,”桃兒嘟起嘴抱怨:“可覺羅老太君卻遣了奴婢、杏兒、梨兒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