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煙火焚燒的氣味在大殿中久久瀰漫,似乎已散不去。走入這裡,就被沉鬱的歷史厚重之感壓得寸步難行。
但是趙覺仍大步流星地走過殿堂,他眼中此時已看不到別的景象,心跳隆隆,噴薄欲出的熱血激盪。
他徑直神龕前,站住凝視一眼,便找到他欲尋的那一個。
這無疑是大殿中所有神龕裡規模最大的一個,似乎有了它後,別的神龕便再不敢逾越。
所謂不祧之祖,正是如此。
趙覺冷冷道:“出來。”
沒有反應,沒有一絲的反應,大殿中四處焚燒的檀香,就像被焚燒的耐心,一點點散進空氣。
趙覺又含怒道:“出來,你給朕出來!”
對著那隻紋絲不動的牌位,趙覺震怒,前進一步,伸出手,將牌位拿出來,順勢摔在了地上。
“蹦”的一聲,深紅色的牌位跌墜在地,不一剎竟有煙霧自木下升出。
眼前的景象似乎不可思議,濃煙瀰漫,相攀上升,及至人高,方相散去。
然後,趙覺就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趙凜出現在煙霧後,散去的煙霧露出了他的面容。凝著眉垂首而立的人,沒有了平日的瀟灑,卻有些沉重似的。
趙覺卻已顧不得那些許多。
他已上前抱住了趙凜,就像抱住了他一生的夢想。
至少的確是他這幾日,唯一的願想。
迎接他的是冰冷的一掌。
“啪”,清脆的聲響,比木墜地要尖銳,卻沒有那般沉重。
趙凜慍怒的聲音沉沉響起:“放肆,祖宗的祠堂,豈容你胡鬧。跪下!”
趙覺被打得一震。他從未想到還會有人給自己一巴掌,好在他還不傻,絕對不傻。他立刻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趙凜的不同。
今日的趙凜絕對不是平時那個樣子,若非趙覺一時迷了神志,他便一定能看得很清楚,因為這實在太明顯。
趙凜沒有著那件月白色的袍子,卻是一身深紅的金飾華服,長髮冠起一絲不苟,容顏俊挺,褐眸如星不可勘,眉宇間英氣逼人。
趙凜並非一直是超然脫俗的,他不過做了太久的神仙。曾經,他也是一個天顏不怒自威的帝王。所說的話,能讓人如蒙大赦,也能讓人汗如雨下。也許,尚不止這些。
趙覺從未見過趙凜這般九五至尊的樣子,怔了一瞬,然後他跪下。
趙凜居高臨下地望著趙覺,緩緩走過去,手臂垂著,指尖觸碰趙覺的肩。
趙覺抬頭。
趙凜別開眼,聲音緩和道:“去別處我與你談。”
趙覺還未及思索,就忽覺眼前一片迷幻,再定睛,竟是到了不知何處殿中。
大殿與剛才相較立顯得簡樸無華。
兩個太史令正相對討論著什麼問題,然後忽覺身後風聲隱隱,一回頭,便看到大殿中空氣糅合下竟憑空多了兩個華服的人,定睛一看,更是大驚失色。
他們並沒有驚慌太久,趙凜已走過去,然後他們便已輕輕倒下了。
趙凜低下身伸出手,在他們頭顱邊停了一下,便一邊起身一邊道:“他們再醒來時,什麼都不會記得。”
趙覺在一旁靜靜看著,黑眸幽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趙凜已站在他面前。
趙覺開口道:“你去哪了?”
趙凜道:“我一直在這裡。”
趙覺冷笑道:“你看著我?你根本知道我在找你。”
趙凜道:“我知道。”
趙覺的臉色變得怕人道:“你知道。”
趙凜緩緩道:“我總不能永遠在你身邊。”
趙覺瞪著他道:“你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