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父親大怒,親自去了崔家。可回來時,卻吩咐不許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對外便稱周家五小姐染了惡疾在家休養。事情不了了之。。。。。。。可憐五姐性子一貫柔和,自出了件事卻像變了個人,時不時就會同今日這般拿了刀四處傷人。那崔痕初實在害人不淺!”
子虛默然,如此推算,彼時周家尚未到如今這地位,極有可能是怵著對方的權勢不予追究,兒女情長在權力面前,最是容易犧牲的東西。
露水情緣中的深情時常似真亦假,那崔公子是否如傳言般是個負心漢也尚未可知,旁人不過是因著一人的痴心斷定另一人的薄情,極草率,卻又極易令人相信。
心中惻惻,少女思慕沒有分寸,受傷後的怨念往往傷人傷己。優柔寡斷是通病,難以駕馭。
“只是苦了五小姐了,到這步田地,崔家既已全身而退,恐再難有回頭負責的可能了。”
毓真抱緊手中的暖爐,略有踟躕,“嫂嫂。。。。。。你是不是也覺得五姐是活該受這罪過的。不過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不值得她這般牽腸掛肚的。。。。。。”
子虛望過去,毓真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沉思,迷茫,憐惜,孑然而寡淡。
她無法回答。
遭心愛之人拋棄,無人躲得過這痛苦,每個人只能選擇痛苦的長短而非深淺。
而如果這是毓蓉自己的選擇。。。。。。
搖搖頭,“不會。”輕而果斷。
毓真看向她,驀地扯唇笑了,眼中蓄著她看不懂的霧氣。
沉默,然後告辭離開。
須臾,便有一串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由遠及近,步步用力。原以為是周慕筠。
開門,卻是面色蒼白的衛小姐。
一手虛扶著另一側新鮮的傷口,秀眉輕蹙,朝裡望了幾回,帶著輕輕的失望,“予和有事想與顧小姐說,不知是否方便?”
子虛淡淡掃過這張羸弱卻不失姿態的臉,片刻,退身將她請進門。
衛二小姐進了門,卻彷彿並沒有要開口的打算,環顧四周,看見那大案上掛著的清泉淺井圖驀地笑了,優美並且優越。
“顧小姐可還記得彼時的靈鎖樓之約?”
☆、曾經已死
爐子裡的炭火躥出猩紅的火焰,子虛拎起沸騰的銅壺,滾燙的水衝進杯中,衝散了茶香,霧氣繚繞。
水柱透亮流暢,穩穩進入一盞玲瓏瓷杯,浮沉起半片新茶。
彼時她在耳邊的那句”來日方長“尚餘迴響,此番帶著傷不請自來自然不是為了敘舊,子虛輕嘆一口氣,她總不能習慣這派虛以委蛇的言語。
”自是記得的。衛小姐這是受傷了?“
衛二小姐回過頭,看出她臉上輕輕地不耐,卻又依舊笑著答非所問,”師兄這隨手抓人題詩的毛病竟還未改掉,小時候每畫了畫,便硬要我幫著題詩,日後,也必少不了叫顧小姐忙的。“
子虛未搭話,若是之前,她或許還會在意這衛小姐口中的往事,可如今周慕筠既已澄清,她也不必自尋煩惱。
衛予和眸子淺淺凝神,隨意瞥過子虛不動聲色的臉,終是問道:”顧小姐不好奇我為何在此處嗎?“
子虛抱起暖爐,膝頭有了暖意便有些犯懶,閒閒靠著。
客氣道:”衛小姐是周府貴客,自該常來常往的。再者我聽說五姑娘與衛小姐要好,想來是來看五姑娘的罷。“
衛予和走進幾步,她漫不經心的態度使她有些羞怒,彷彿先前鋪墊無果的冗長試探都石沉大海。
放下扶著的手,臂上包紮過的傷口依稀可見滲出紅色的血絲,皺著眉悲傷誠懇,”說起來,我竟不知毓蓉原來得了這樣嚴重的病,若非今日親眼所見,我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