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發問了,“驚豔”這兩個字理應用在魏休音自己身上的,自己最多算得上俊秀,當年在雪地裡滾得那樣狼狽,更和美貌半點邊都不沾了吧。
魏休音打了個哈欠,轉醒過來,他伸手摸了摸,順著床沿抓到楊澤的手,勾著嘴角笑道:“阿澤?”
楊澤回過神來,扶著魏休音坐起身,說道:“餓了麼?我去把飯菜熱一下,還有藥也煎好了的,等會兒一起拿過來。”
湯藥涼在桌上,楊澤先給魏休音把飯菜端過來,魏休音吃得不多,但在楊澤的百般勸誘之下,倒是把一整碗都吃完了,喝完最後一口湯,他很誇張地打了個嗝,佯裝苦兮兮地說:“阿澤,肚子要被撐爆了!”
楊澤笑了笑道:“撐爆了我拿針給你縫啊。”
醫囑上說飯後不能立即吃藥,楊澤便坐在床沿,和魏休音說話。
黑黢黢的夜裡,少了宮中千百盞的燭燈,照耀不了一室的光亮,但楊澤喜歡這種幽暗的幻境,模模糊糊地在燈光浮現著的魏休音的臉染上一點神秘的氣息,他可以接著燈光不清楚的緣由,靠得魏休音很近很近。
他真的貼過去,很近很近。
魏休音似有所感地抬起手,順著他的頸脖摩挲上他的臉。
楊澤握著那隻手,輕輕的吻上纏了紗布的手背。
有濃郁的藥味沖鼻,魏休音的聲音在寂靜中輕輕響起:“阿澤,我會一輩子都看不見嗎?”
楊澤黯然了一會兒,說道:“不會的。”他思索著那一日大夫的話,緩緩搖頭,像是在堅定地告訴魏休音同時也是堅定地告訴自己,“不會的。”
魏休音失去光明的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靜靜注視著他。
楊澤感受到一陣灼熱,低下頭去。
曾令他傷心絕望的畫面跳躍在腦中,那是他們被杭玉從皇宮密道救出來後看到魏休音雙目流血昏倒在自己身邊的樣子。
杭玉的父親曾任工部侍郎,先帝魏莊帝帶著殘部南渡在建鄴定都後修建了建鄴皇宮,杭玉的父親參與了建造,連圖紙都曾參與繪製。
他是當
世極少數知道建鄴皇宮紫宸殿中有一條連線宮外逃生密道的人。
本來,魏莊帝會將逃生密道的事情親口告訴魏休音的,魏休音是太子是儲君,日後整個魏國都是他的,這個皇宮的秘密當然也要讓他知道。
只是為了保住楊澤不受到魏莊帝的傷害,也順應著整個天下大勢合二為一的局勢,魏休音一面和北方燕國的定南大元帥崔雪麟暗中聯絡,一面將自己最小的皇弟偷偷送出宮,最後——
他唯一利用楊澤的一次,就是利用當年楊延慶的死,迫使楊澤在面見魏莊帝時刺殺魏莊帝。
皇宮被崔雪麟的定南大君團團圍住的時候,即使知道甌子是對魏國早有異心的蕭家安插在自己身邊心腹,魏休音卻只能求他帶楊澤離開。
可魏休音沒料到兩點。
一點自然是楊澤縱馬踏進火海,第二點則是,甌子在很早的時候就對自己下毒,劑量不多,但是長年累月下來毒素沉澱在血液中,會讓他的身體逐漸衰弱下去,最後因病而亡。
杭玉將他們救出來的時候,魏休音受到火中煙燻的衝擊而昏厥,刺激了毒素的迸發,大夫施針救治時索性將毒素引到眼部,再開方子慢慢清毒調理。
照大夫的意思是,若非是江湖中三大醫聖出手醫治,魏休音的眼睛恐怕今生是治不好了的。
可一雙眼睛比一條命,孰輕孰重,楊澤還是明白的,但他之所以瞞著魏休音,是不想讓他再在國破家亡的失落之上再添一層心傷。
沒曾想魏休音聽他這般肯定的言語,卻微微笑道:“我知道治不好的,何必說謊騙我。”
楊澤急急道:“不,真的,大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