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見,有人在其中做過手腳,刻意換過相關文書,讓卿孃的存在就此隱去。
如今看來,能使出這麼一番力氣的,除了與卿娘交好、當年幫她更換戶籍和姓氏的昭寧長公主,還能有誰!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葉相公,面色極為難看:「你與長公主殿下何時知道的?」
謝青章神色自然,曉得事到如今無甚好瞞,便也坦然說了:「九月初八。」
對方一提這個日子,葉懷信便記起當時的情景——那日是卿娘生辰,他身體抱恙,在正屋見了前來探病的謝青章,還帶著對方看了妻女的字畫。
而九月初八算起,至今已經兩月有餘!
葉懷信怒火更甚,老臉死死繃著,咬牙切齒道:「很好,非常好。」
他再也不看謝青章一眼,快步走向驚恐到哭不出來的店家面前:「究竟如何擄的人,說!」
多年積累而成的氣勢,如排山倒海一般撲來。店家渾身顫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謝青章微微蹙眉,朝著一旁的護衛示意。
那護衛會意,連忙上前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他先言簡意賅說了起因、經過,又道明店主和幾名裝作客人的女子為何做了幫兇。
聽見她們都被捉錢人脅迫之後,葉懷信面上青白交加,問清與她們聯絡的捉錢人姓甚名誰,然後甩袖離去。
謝青章目送葉懷信走出成衣鋪,當即找來兩名機靈些的僕從:「去暗中跟著葉相公,若是有任何有關孟小娘子下落的訊息,一概來這間鋪子回稟。」
兩名僕從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喏」,然後便離去了。
恰在這時,王離帶著京兆府的人手趕到,正好與葉懷信的馬車擦身而過。
王離走進成衣鋪,不解道:「此時葉相不應在宮內政事堂?緣何在此?」
「他與孟廚娘並無關聯,難不成是來尋你的?」
「一言難盡,」謝青章搖頭,直接切入正題,「長安城的捉錢人你可熟悉?」
王離一愣,旋即點頭道:「稱不上完全熟悉,勉強知曉大半。怎麼,孟廚孃的失蹤與捉錢人有關?」
「時間緊迫,等會兒再與你解釋,」謝青章眼中暗藏焦灼之色,竭力維持冷靜,「這些人裡,可有三十歲左右、行事霸道、長了一雙吊梢眼的齊姓男子?」
王離蹙眉:「長安城裡姓齊的捉錢人不多,但據我所知,他們的年歲都在四十以上,也沒人長著吊梢眼。」
謝青章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那領頭的捉錢人與店家等人碰頭時,怕是用了化名。
這可就不好找了。
謝青章頷首,領著他往後院走,一邊將孟桑被擄走的前後簡要說了。
這間鋪子是前鋪後舍的格局,賊人是從二樓窗戶將人從後門運走的,所用到的木梯子尚還丟在一旁。近幾日未曾落雨,地面各處都未曾留下腳印或別的蹤跡,看上去無甚可疑。
謝青章與王離兵分兩路,前者去到二樓檢視是否有遺漏,後者則在後院搜查。
二樓的小隔間不大,賊人應當是躲在門後,待到孟桑進來,然後一舉將之擊暈。
謝青章打量了一番小門左右,在摸到右側一處牆壁上的莫名痕跡時,倏地一愣,湊上去聞了聞。
這道細粉的氣味,不似藥材,也不似食材……
「修遠!」王離的聲音從窗戶底下傳來。
謝青章起身去到窗邊:「有何發現?」
未等走進,就瞧見王離攀著梯子、冒出個頭,指著梯子左邊的幾處痕跡:「這細粉聞著一股脂粉味,怕是女兒家用的東西。」
謝青章頷首,點了一下自己發現的痕跡:「那處也有。此香味尾調濃而不散,不像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