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智走後,江心洲忙得不可開交,整個工廠全靠他一個人撐著,訂單紛至沓來,他一人頂幾個人,既要組織生產,對新員工進行培訓,又要抓品管和質檢,還要兼顧一些後勤雜活,連喘氣的工夫都沒有。他恨自己分身乏術,要是能長出三頭六臂就好了。
本來還指望著江心美幫忙,這可好,方永智前腳走,江心美后腳跟著也走了。哎,這個親妹妹現在也不親了,好像跟方永智更親。她怎麼那麼死心眼呢,無論你怎麼討好他,就算再多的溜鬚拍馬,阿諛奉承,可方永智就是不接招啊。一個離過婚的男人還這麼高高在上,端著架子,真是的。
一想到方永智,江心洲就心裡憤憤不平:我和他方永智到底差在哪兒呢,他現在一無所有,可女人緣卻那麼好,一個個恨不得撲上去,而我有自己的工廠,大小是個老闆,可是竟連一個追求者都沒有。
隨著工廠生產的復甦,江心洲的自信又慢慢恢復了起來,他對愛情也有了更多憧憬。
就在生意最火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訂單突然少了起來。鍾老闆說,中東打仗,外貿不好做。哎,外國不是三天兩頭鬧政變,就是隔三差五打仗,反正是不消停。
因為生意蕭條,工廠恢復了全白班工作制。晚上當工人們走後,江心洲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車間裡忙這忙那,等收拾完畢,已經是華燈初上。今晚他有種渴望,特別想去市裡找個地方喝杯酒,放鬆一下。江心洲一屁股坐上摩托車,打著火,噌地一下,像離弦的箭一樣駛向市區。
從佛堂鎮到市中心有點遠,大約走了十分鐘後,前面的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得水洩不通。江心洲把車停在馬路邊,想等人少了再往前走。
遠處不停閃爍的霓虹牌匾告訴人們這是一家服裝廠,從下班的人流可以推斷,工廠的規模還不小呢。大門兩側矗立著兩根高高的水泥電杆,在電杆的頂端安放著一個比磨盤還要大的燈座,十幾盞燈圍成一圈,向四周投射出耀眼的光芒。
人流逐漸稀疏,江心洲發動車子,準備繼續出發。當他的車子路過工廠大門的時候,一個意外的鏡頭出現了。一位秀髮披肩的姑娘從廠裡走出來,直奔大門右邊的書攤。她站在書攤前,手裡捧著一本雜誌,一動不動,彷彿著了迷一般。她的背影正好對著江心洲。
太美了!江心洲的心在這一刻禁不住狂跳起來,他好久沒這麼對一個女孩子心動了,女孩的背影深深吸引了他。江心洲盼著女孩轉過身來,就算她的臉沒有背影那樣美,他也不會失望。什麼叫一見鍾情,現在就是!
女孩在書攤前挑選著雜誌,一邊挑一邊看,看樣子馬上就要離開了。江心洲趕緊下了摩托車,徑直走向書攤,佯裝著要買書的樣子,站到離女孩不遠的地方。他和她並排站著,彼此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他的心咚咚跳個不停,隨手揀起一本雜誌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這個姑娘。
在幽暗的燈光下,她的側臉勾勒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鼻尖高高凸起,讓人不由地猜想到她的臉龐一定會特別俊美。
他想走過去和她搭話,可又害怕打破現在的寧靜,萬一話不投機,以後連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姑娘挑了幾本書,交了錢,迅速離開書攤,返回了工廠。江心洲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無比失落,本想發生點什麼,但卻什麼都沒發生。
“老闆,剛才這姑娘都買的什麼雜誌?”
“《江門文藝》”
“那您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攤主好奇地看了江心洲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壞壞的,深不可測。
“你想知道姑娘的名字啊,是不是看上她了啊?”
江心洲的臉立刻騰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她叫姍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