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根·豪利特暴怒道:「離我的腦子遠一點——!」
那模樣猶如被逼入困境的野狼,金剛狼雙眼赤紅,暴怒地大吼:「——你又懂什麼?懂什麼?——這根本——不一樣!」
宋欣被嚇了一跳,她看到羅根通紅的眼眶莫名地就想哭,眼眶頓時紅了一圈。她小心地後退了幾步,躲在屋簷下,雨把他們兩人爭吵的話語砸的稀碎,宋欣只能聽到片段。
宋欣鼻子發酸,但是拼命憋著,將自己的的頭髮往馬尾辮裡捋了捋。
然後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暴雨之中,琴·葛蕾頑強地爭辯道:「——那個孩子,宋欣——」
宋欣一呆,雨水冰涼,但是她蒼白的臉上,生病般地滾燙了起來。
能夠在這樣的場合被提起名字,是不是代表宋欣終於算是個選項了呢?
——宋欣有點可憐,又苦中作樂地想。
縮在角落看他看了這麼久,總算在他們的這段關係裡有了一席之地,是進展呀宋欣。不應該難過才對,宋欣,你到底想哭什麼呢?
宋欣拼命地憋著眼淚。夜色深重,雨水如注從天穹落下,街上噼裡啪啦的一片水花。
這是進展,是進展——宋欣鼻尖通紅,反覆告訴自己。
然後在雨裡,羅根模糊道:「——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我們不可能。」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羅根的聲音隔過萬千雨幕,卻十分清晰地對琴·葛蕾道:「——別說下去了,我們連半點可能性都沒有,我說宋欣。」
-
——半點可能性都沒有。
屋簷下水滴如注,宋欣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她腦子裡一團漿糊,在屋簷下發呆片刻,然後終於做出了第一個反應——
——逃跑。
落荒而逃。
閃電劃過夜空,轟隆一聲悶雷後,大雨傾盆至。
宋欣連想都不願意想了,羞辱,痛楚和對剛剛的竊喜的羞愧——還有從認識羅根以來模糊的、清晰的,粉紅色的夢。
——紐約東河的夜晚,曼哈頓稜鏡一般的燈光,韋徹斯特波光粼粼的湖泊,玫瑰色的雲海,蜂蜜公爵的糖果和鋼爪的冷光,鄉間連綿的綠野,還有黃月季間寬闊的、溫暖的背脊。
就在那瞬間全碎了,那些夢盡數化為嘲諷的眼神,對著宋欣桀桀大笑。
宋欣不知道自己哭沒哭,鄉間沒有路燈,路上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自己摔倒沒有,反正沒什麼區別。
連腦子都嗡嗡一片,宋欣連回憶都沒有勇氣,眼淚咕嚕咕嚕地往外滾,覺得自己十分可憐,酸楚得只想大哭一場。
可是不能哭啊,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眼淚——宋欣使勁擦了擦眼睛,然而眼睛依然模糊一片,鼻尖酸楚。
真沒用啊,宋欣絕望地抹著眼睛。宋欣,你還是像個小孩一樣哭個沒完。
…………
……
宋欣敲開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門,一向尖刻的費爾奇對宋欣卻沒怎麼冷嘲熱諷,只是讓開路讓她進去了。
霍格沃茨城堡裡溫暖而乾燥,宋欣站在門廊裡發了會兒呆,她渾身滴著水,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然後她後知後覺地開啟了自己的書包。
書包裡的糖和羽毛筆都泡了水,宋欣哭得眼睛紅腫,把書包裡的東西全扔了。
迴廊裡燭火跳動,隨著人走過,蠟燭次第亮起。宋欣把迴廊的大理石地板搞得透濕,淋淋漓漓的像是剛被濕拖把拖過一遍,滑溜的很。
然後血人巴羅從宋欣眼前穿牆出現!
大半夜的看到幽靈真的很嚇人,宋欣嚇得幾乎想要淚奔,倒退一步,撲通一跤摔了個四仰八叉——宋欣疼得面色發白,那一跤滑得狠了,連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