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狼是活在血裡的,那雙鋼爪會把周圍的每個人都拖下深淵,會害死每個靠他太近的人,遇到美好的東西,遠離才是對那東西最好的保護。
思想是理智,然而大腦卻是衝動,是靠近,是無時無刻不想看到那姑娘,是落雨夜裡的黃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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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了要做什麼?
答案有很多,可以學習一項新技能轉移注意力,可以狂吃海塞,可以出去旅遊,宋欣則選擇了最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又積極向上的方式:將有限的精力,投入無限的工作生活中去。
宋欣偷偷回去格蘭芬多塔樓抱了電腦抱了手機抱了換洗的衣服,躲著羅根——儘管她認為是自作多情,但宋欣仍然做了完全的準備。
然後宋欣人生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能力最好用的的地方——並不是偷窺,而是逃跑。
視線是最好的隱蔽方式,只要宋欣盯著羅根,他就無法發現自己。
宋欣終於意識到自己這個能力就是,只要想躲人,那就沒有躲不開的時候。
多諷刺啊,宋欣難過地想,那個自己無論如何都難以靠近的人,想躲起來卻這麼的輕鬆。
可是也難怪,在物理學中,在這星球上——物體的下落總比上升要容易;生物學中,淘汰總比進化簡單。
這熵增的世界裡,破壞比建造容易得多。
宋欣懷念自己小時候,看漫畫的時候,那時候的喜歡是非常純粹的,喜歡一個漫畫裡的——彷彿在另一個次元的人物。喜歡一個紙片人,喜歡一個不能擁有的人,那種喜歡純粹到不摻雜質,光是看到他們的海報都會滿足。
——可是當那個人活生生地出現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頭,和自己的生活重疊了,那種純粹的『喜歡』就變了。
那種變化後的喜歡,不如說『愛』——摻雜著佔有慾、摻雜著希望,摻雜著想要在一起,甚至摻雜著性的吸引,摻雜著想要白頭偕老的妄想,猶如冥神哈迪斯的三粒石榴籽,將春之女神珀爾塞福涅永遠地留在了地底。
宋欣憋著眼淚,回憶著自己小時候看的x戰警的漫畫,看的金剛狼的連載,那些色彩斑斕的、線條明晰的畫面,和那些父母不在家,只有它們陪伴自己的夜晚。
人總是很容易愛上曾經愛過的人,如同宋欣對她從小最喜歡的那個英雄動了心。
——可是還能一樣嗎?
宋欣使勁地,把眼淚憋了回去,又揉了揉眼眶,趴在拉文克勞的落地窗前吹著風,寫她的選題。
和小時候不同,成年人流眼淚本身就不應該,這世界不會因淚水而改變,哪怕宋欣有著會把淚水當成武器用——的時候,心裡也知道這一點。
淚水無用,而且成年人們總是有著不可不做的事情。
或有人疲於生計,有人奔波於家庭——有人背負債務,有人背負自己,每個長大成人的人都有著不可不做之事,宋欣明白自己此時是幸運的,因為她背負的是某種懵懂而柔軟的希望。
儘管渺小,寫下的每個白紙黑字卻都是在為一個更好的世界投票。
宋欣寫字其實非常剛硬,她筆鋒明晰地寫下兩行字:
「紐約的變種人學校:澤維爾。」
「——整個美東,他們唯一能夠不受歧視地,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的地方。」
英格蘭的西南鄉村裡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拉文克勞的休息室有些冷,宋欣找了幾本書墊在筆記本底下,以羽毛筆蘸了墨水,在上面沙沙地寫了起來。
龐弗雷夫人給的杜松子酒宋欣沒來得及開,此時正躺在旁邊的架子上,宋欣眼神清醒而冷靜,只是眼眶有些發紅。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更新時間qaq只能保證日更,時間是:只要寫完了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