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的功夫便搶了起來。
一時間筷子生聲,碟碗聲,聲聲不止,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下,就連路過鳳棲宮門口的其他太監宮女聽聞,無不是面帶笑意的好奇的駐足張望。
一行人,慢慢的朝著鳳棲宮的方向走來,剛剛還駐足在門口的太監宮女見狀,無不是匆匆的跪下身子請安,“皇上……”
“罷了,都下去吧。”退掉紅袍的宣逸寧只著一身簡單的素白梅花墨枝長袍,淡淡的擺了擺手,邁步進了鳳棲宮的庭院。
跟在宣逸寧身後的桂祿海聽著裡面不斷傳出的歡歌笑語,擰了擰眉,貓著腰身蹭到了宣逸寧的身邊麼,挺身便要高聲通傳。
在他看來,皇上都已經到了門口,卻無人出來迎接,實屬大不敬。
宣逸寧眼疾手快的伸手攔下,似笑非笑的垂眸瞧著桂祿海,“在這宮中難得聽見這麼使人歡樂的笑聲,你若是煞了美景,小心朕打你的板子。”他說罷,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那點燃著燭火的屋子裡,深沉的眸子裡是一種悠遠的回味。
桂祿海噎了個悶嗝,彎下了腰身不敢再說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所有不該有的舉動只是要出現在了這位嘉囍皇后的身上,看在皇上的眼裡便都成了好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麼?他幽幽的在心裡嘆了口氣,看來他是老了,有許多的事情已經看不透徹了。
鳳棲宮中廳內的人根本沒注意到外面的動靜,仍舊熱鬧得吃著,鬧著,玩著,好不易樂乎。
“主子,您這吃法很是非同一般啊!”八寶嘴裡含著一大塊的豆腐,燙的面紅耳赤,“呼呼……您到底是怎麼想到的?”
“這其實是我家鄉的一種小吃。”年瑩喜吹著自己筷子上的香菜,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著,“我們那的人都喜歡吃,因為只有吃火鍋象徵著喜慶。”
芊芊聽聞,淡淡的垂下了睫毛,在她看來,也許若不是今兒這位年瑩喜的到來,恐怕她現在早已流浪街頭,哪裡還能有現在的安逸?
只是,自己一直都是慶幸著她的到來,卻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如今聽她這般的一說,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她多少都會為今日的年瑩喜感到莫名的心酸。
六子嘿嘿的笑著,根本不明白年瑩喜話語裡的意思,“小姐您才喝幾杯就喝就多了?咱們年家就在宣國啊,您啥時候來的家鄉呢?”
“如果我要說我是從天外飛來的呢?”年瑩喜忽然神秘的一笑,“如果我要是說我指不定神秘時候就在你們的眼前消失了呢?”
“……”才剛還濃烈如火的氣氛,在她的這一句話之後瞬間便冷卻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盯著她,眼中無不是相信的害怕。
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年瑩喜已然已經成為了一種不可動搖的信仰,像是他們所信奉的神明一般存在,他們根本無法設想,如果有朝一日年瑩喜將不復存在,那麼他們該何去何從。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軟底的黑雲暗紋長靴邁過門檻,緊接著便是一道醇如流水,沉如靜潭的聲音緩緩響起,“朕的皇后還真是會開玩笑,只是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眾人隨著那聲音站起身子,麻木的回頭呆愣而望,緊張到了一定程度的進氣多出氣少,根本忘記了還要跪安的一說。
“都反了麼?”跟著走進來的桂祿海見著這一個個都杵在那裡,難擴音了些音量,“見到皇上還不趕緊下跪!”
經由桂祿海這麼一吼,大家這才回過了神,不但‘叮噹乒乓’的雜亂而無章,六子與八寶的手裡更是還拿著筷子的沒有放下。
桂祿海瞧著這一盤散沙一樣的奴才們,不得不再次嘆氣,唉!這鳳棲宮他以後還是少來為妙,不然若是他也被這群人傳染的沒了規矩,那可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