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下的急,但也沒有持續多久。
上午清閒的要命,事全集中在下午。
洛萸結束了兩臺手術回家,感覺胳膊都不是自己的胳膊了。
廚房阿姨每到飯點前就會過來做飯,她開了門進去,把鞋子換了。
聞到廚房傳出的香味,肚子更餓。
人往裡走,準備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墊墊肚子的。
結果看到了穿著圍裙,在廚房煲湯的周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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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的不是周攸寧,而是周攸寧的母親。
周攸寧和她的接觸其實不多,他自幼在法國長大,如同無根的浮萍,最終長成雜草。
他的過往算不上乾淨,他母親是知道的。
或許也是有過悔意的吧。因為自己的恨,而讓自己的兒子獨自走上一條無人引導的歪路。
他確實走過很長時間的歪路,哪怕中途又摸索的走回正道,但這並不能抹去他的那段過往。
他雖然不信佛,但也不得不否認,這裡確實是能讓他浮躁的心沉下來的地方。
周攸寧燃了香,鞠躬三次,然後將香插進香爐之中。
他和洛萸在一起,總歸在世俗上是落人口舌的。
洛萸可以做到不懂事,但他不能。
可有些事,好像已經超過了世俗。
他沒辦法再強迫自己去忽視。
洛萸大概是不知道的,他在禪室跪了一天一夜,只為說服自己。
與世俗抗衡。
第三十二章
他有過一段時間的離經叛道, 是在母親去世後,才開始活的循規蹈矩。
走出的任何一步,都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若是往常, 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有所動搖。
畢竟太荒唐了,和自己侄子的未婚妻在一起。
於情於理,都是不合適的。
那些天一直在下雨,周攸寧去了趟他母親的墓地。
黑色的墓碑上寫著她的出生年月和去世時間。
附近種滿了桂花樹,是周攸寧種的, 因為她最喜歡的就是桂花。
她生前寫過的散文裡還說過, 她死後要變成桂花樹上的桂花。
很離奇的想法。
周攸寧收了傘,放在一旁, 然後蹲下身,把墓碑四周長出的野草拔掉。
這塊墓地是她生前就買下的, 她應該早就知曉自己會早早離世。
大抵不出那個意外,她也會自尋短見吧。
周攸寧不知道自己在國外的那段時間, 她發生了什麼, 足以讓她心灰意冷至此。但應該是無法忍受的事情。
野草拔完了, 周攸寧在一旁坐下。
也不顧上面有雨水。
「如您所願,當了老師。」他笑了笑, 「不過紋身範圍太大了,沒辦法全部洗掉。」
他當教授是他母親的心願, 她一直都希望周攸寧活的乾乾淨淨。
第一次看到周攸寧後背的紋身時,她發了很大的火,在家裡砸東西,還把他的那些畫也全給砸了。
「你就在法國給我學了這些鬼東西?」
那會他是怎麼回應的?
他好像沒回應, 甚至都沒睡醒, 神情懶散的看著她砸。
甚至還貼心的把臥室門開啟, 問她要不要進去砸。
後來她就哭了,說是她的錯,她不該把他一個人留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周攸寧笑了一下:「我在這裡長大,怎麼會陌生呢。要說陌生,中國不是更陌生?」
她沒再說話,開了門離開。
聽說她在第二天就回國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