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現在看人都是重影了。
她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許亦喃在她面前晃。
許亦喃遞給她一瓶水,還非常貼心的替她擰開了瓶蓋:「怎麼喝這麼多?」
洛萸道過謝後,喝了一口,水潤過嗓子,彷彿一路將被酒精灼燒過的地方清洗了個遍。
雖然沒好多少,但至少沒先前那麼難受了。
「沒辦法,院裡聚餐,新來了幾個實習生。」
同為社畜的許亦喃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那確實挺頭疼的。」
她下意識就去摸煙盒,卻突然想起洛萸不太喜歡聞煙味。
於是便將手收回,淡笑著問她:「這裡太悶了,出去待會?」
洛萸正有此意,於是點頭同意。
外面風挺大,凜冬料峭的,但好歹比前些日子要回暖一些。
這兒對面就是江,上面有觀光的遊船,亮著色彩斑斕的燈。
來來往往的車輛,彷彿將馬路對面的景色分成了一段一段的。
安靜持續了一會,許亦喃說:「聽說你和周攸寧在一起了?」
洛萸的思緒逐漸被這冷風吹的回籠:「連你都知道了?」
許亦喃笑了笑:「那條帖子我看了,聽說周攸寧因為這事還被停了課。」
提到這件事,洛萸愧疚的低下頭。
許亦喃見她這副模樣,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到底還是小朋友,年紀不大,沒有經受過多少風浪。
「我以前其實一直都很好奇,周攸寧那樣的人,他喜歡的女孩子會是怎樣的。」
許亦喃像是在回憶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回憶著,很多年前的周攸寧。
那個時候的他好像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冷白皮,瞳色淺。臉上常帶倦怠,彷彿沒睡醒一般。單手插著褲兜,嘴邊總叼根煙,眼眸半睜的看向你。
那張厭世臉卻格外惹人心動。
許亦喃就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他的。
她藏起自己的愛,站在陽光下,偷偷關注他。
她知道他不愛吃蔬菜。知道他有潔癖。知道他話少。知道他喝酒喜歡喝40度的。知道他打架很少自己動手,因為覺得血很髒。
知道他後背的紋身是十七歲那年紋的。
知道他車庫裡有十幾輛超跑,但他最愛的是那臺川崎。知道他開重機車喜歡壓彎,知道他的車從不載女生,知道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拿第一。
十七歲的許亦喃暗戀著十八歲的周攸寧。
她夢想成為他的光,帶他上走上正途。
但是她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和他說。
原本,她是有機會成為那個少年的光的。
但許亦喃也知道,不管是十八歲的周攸寧,還是三十二歲的周攸寧。
都不會喜歡她。
「他那個人雖然看著不近人情,但還是很有責任心的。」許亦喃笑了笑,「他既然和你在一起了,就肯定是做好了承擔起責任的準備。哪怕他對你冷漠,也斷不會拋棄你的。」
身側安靜了許久,等許亦喃低頭去看時,洛萸蹲在一旁吐了。
她包裡的手機一直在響,因為超時未接而自動結束通話,不過幾秒的空隙,便又再次響起。
如此迴圈了好幾次。
到底是誰,這麼鍥而不捨。
見洛萸這個樣子估計一時半會也好不了,所以許亦喃就自作主場替她接了這通電話。
不等她開口,帶著幾分急切和擔憂的男聲便先響起:「在哪,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這熟悉的聲線,讓許亦喃沉默良久。
「洛萸?」良久沒等待回應,是比剛才,還要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