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沒有人會要,這才被拋棄。
女嬰睡得鼻息沉沉,並不知道只是因為一根項鍊,她在未來就將被這位心中有愧的女士灌輸錯誤的身世。誰叫她來得那麼晚,啥事也沒趕上呢?
女嬰在天微微明之際被餓醒,暴發出地動山搖一般的哭嚎。女士昨夜睡得極不安穩,翻來覆去好半天才眯了會眼。聽見女嬰嘹亮的哭聲,女士很高興她身體的健康,不禁猜測這孩子是否出自武士家庭?畢竟,那些整天埋頭研究與實驗的科技狂人身體舉世皆知的孱弱。
女士輕車熟路地給女嬰泡了米糊糊。奶粉?這種昂貴的東西是棄嬰該享受的嗎?女嬰餓得狠了,就著女士的手,一口一口吞下了整整半碗米糊糊。女士於是越發肯定這孩子的家世,這麼好的胃口,真是不多見吶!
成人靈魂裝在嬰兒的軀殼內,自然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哪怕這米糊糊難以入口,女嬰都會強迫自己多吃一些。她是生命脆弱的小嬰兒,傷不起。
早晨七點鐘,院長嬤嬤上了班。給女嬰洗了把臉兒,灰髮女士抱著她去了院長辦公室,交待了頭一天晚上撿到這孩子的事情。
院長嬤嬤有一雙銳利的鐵灰色眼睛,她審視著裝天真賣萌的女嬰,目光在醜陋的癬斑上駐留了片刻,淡淡道:“這孩子看上去不傻。”
灰髮女士神情中帶著恭謹,笑著說:“暫時能確定的是她很健康,您瞧她的大眼睛多麼有神。只是可惜……”
女嬰仍然張著賣萌的大眼睛,半點不怕生地望著嬤嬤呵呵笑。她已經穿上了慈心孤兒院的連體嬰兒服,軟軟嫩嫩的粉紅色襯得她很可愛並且無害。
院長嬤嬤終於卸下了嚴肅古板的面具,輕聲地笑了。她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笑意溫柔和暖。愛憐地摸了摸女嬰的臉蛋兒,觀察了一番女嬰的天門,她判斷:“最多一個月大。”
灰髮女士點點頭,雖然棉布上並沒有記載女嬰的生辰,但她也是這麼認為。
院長嬤嬤捏著女嬰的小手,微笑著說道:“不管她出生了多久,昨天才是她真正的生辰。”
這是慈心孤兒院的規矩,也喻意著——無論你們曾經降生在多麼顯赫的家族,哪怕是天舟第一科技世家、第一武士世家,從你們被扔在孤兒院門口的大搖籃裡起,你們的人生就等於重新開始。
院長嬤嬤問起撿到孩子時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阿羅用非常自然的語氣告訴她,孩子穿著很普通,裡面也只有一個白銀戒指。阿羅用自己的嫁妝替換了那根價值昂貴的項鍊。
阿羅帶著女嬰去醫務室進行了各項身體檢查,確定這孩子真的很健康。從骨齡來看,她正好滿月。而她臉上黃色癬狀斑痕被定義為胎記,所有見到女嬰的大人都同情地嘆了口氣。
第二章 元啟森
醫務室的檢查只是常規,要想真正成為慈心孤兒院的一員,女嬰還必須經歷另外幾項重要測定。正好,包括女嬰在內,慈心孤兒院這半個月來撿了攏共八名嬰兒,今日正好要去黃玉市的測定中心。女嬰恰巧趕上了這茬。
女嬰不放過任何觀察這個新世界的機會,她還沒有分辨出這是什麼地方。慈心孤兒院的大人們衣著不古裝,很現代。大家說的是中文,她能清楚明白的聽得懂。院內寫在牆上的各種召示文字,除了中文,還有英文與俄文。從這些文字來看,她認為自己應該還在地球上。
但是,地球上有五德玉大區黃玉市這種行政劃分方式嗎?難道自己重生到了平行世界?第五維、第六維?第不知多少維?頭疼,頭疼吶。
四位女士每人負責兩名嬰兒。女嬰因項鍊的緣故,享受了被阿羅女士抱在懷裡的待遇,轉動著小腦袋打量慈心孤兒院外面的世界。
狹窄的巷道,瘦竹竿也似直入雲霄的摩天高樓。老天,那些在半空中呼嘯來去的圓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