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那女人是胡說八道。諳諳又何以這麼緊張?
聖心門門人往兩邊一分,幾個人一齊抬起當中一張椅子,連人帶椅子高高舉起,椅子上坐著地正是那個輕紗蒙面的女人。
看著這女人,諳諳笑道:“閣下難道就是聖心門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門主麼?”
那女人微微頷首道:“正是。”
諳諳盯著她笑道:“門主說地那個整天蒙著臉,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莫非就是你自己麼?”
聖心門門主輕聲冷笑,連人帶椅子忽然平著向臺上飛去,悄無聲息地落在臺上,她坐在椅子上地連一根手指都沒變過,臉上地輕紗也沒有揚起。
“大小姐既然這麼說了,我摘下面紗來給臺下的英雄們看看也沒什麼,只不過相貌生得醜陋了些,多有得罪了。”她說著就抬手,把面紗慢慢摘掉,那張無數人做夢都想一睹真容地臉終於露了出來。
一個人若是成天蒙著面紗,肯定因為那張臉有些特殊,不願意讓人看見。或者那張臉太美,或者那張臉太醜,又或者那張臉太有名怕被人認出來。可是這位聖心門的門主大人這張臉,卻既不很美也不很醜,更加不是什麼名人,那是一張平凡到你看上半個時辰,一轉過頭去仍然想不起她的模樣的陌生面孔。看了這張臉眾人都在心裡納悶她為什麼要蒙那塊面紗,難道只是個人愛好?或是為了增加些神秘感?
諳諳也有些意外,這樣一張臉露不露出來實在沒有什麼意義,在這一點上,她無疑失算了。如果此時的她就是以真面目示人倒也罷了,無奈的是,雖然連蕭夜楓這種易容的行家都看不出來,她卻的的確確是易了容的。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外,幾乎這世上所有人都以為她現在的樣子就是她的本來面目。除去這層面具本來也沒什麼,只是面具後面的那張臉……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蕭夜楓,他也正望著她。
聖心門門主的目光象兩把刀子,凌厲地向諳諳射過來。蕭夜楓身子動了動,擋住那女人的目光,諳諳看著他,他越是體貼,她就越害怕。
蕭夜楓驚愕地看到諳諳眼中漸漸浮上來的傷心和絕望,忍不住開口說:“這武林盟主不做也罷,本來我們也只是上來玩玩而已,我們走吧。”他拉著諳諳的手要下臺,諳諳卻突然把手從他掌中抽出來,向後退了一步。轉過身背對臺下眾人,抬手除下臉上從來不除下的那層面具,面具後的面板本就白皙似雪,加上長年不見陽光,此刻又面色慘變,白得好象半透明一樣,沒有一絲血色。
蕭夜楓站在諳諳旁邊,只覺得這個側面眼熟極了,心裡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不禁吃驚得睜大了眼睛。
未希和胡畔在臺下都緊張得掌心冒汗,心狂跳不已。如果諳諳現在摘下那層面具,露出她的真面目來,保證從蕭聲到程無咎、端木,個個都會大吃一驚。尤其是蕭夜楓,她們不敢想像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因為那張臉,跟錢海棠一模一樣。
諳諳轉身,面對蕭夜楓,抬頭看著他。
蕭夜楓望著這張臉,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全身動彈不得,半晌才從喉間擠出幾個字來:“當年,你沒有死……”
這話別人聽不懂,諳諳卻明白他的意思,淚流滿面地點點頭,悲哀地望著蕭夜楓。
蕭夜楓呆呆地看著諳諳的臉,輕聲問:“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諳諳嘴唇顫抖著,帶著濃重的鼻音:“你能放下那個為了你連性命都丟掉了的女人嗎?在你心裡,她就是真正的錢海棠,而錢海棠,早就已經死了。為什麼不告訴你我是誰……可我究竟是誰呢?”
她往蕭夜楓面前走近一步,蕭夜楓挺了挺身子,眼圈也紅了起來。
“你願意每天都面對我這張臉嗎?你不會心痛嗎?你不會看著我卻在心裡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