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信,張宣又細細閱讀了一遍,收好。
其實他心裡有一種直覺,以莉莉絲的野狼性子,這封信估計就是個形式。
意義不大的形式。
上輩子自己不是沒有拒絕過她,更狠心的拒絕方式都有過。
但莉莉絲是一個倔驢啊,一根筋的倔驢啊!還是糾纏了自己好多年。
其實對於莉莉絲,對於莉莉絲這麼長情的女人,張宣真的就沒動過心嗎?
並不是。
他是一個男人,有女人這麼喜歡自己,就是個鐵疙瘩也融化了。
只是兩人之間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道不明。
莉莉絲是一個倔驢,前生的自己何嘗不是一個倔驢呢?
至於這輩子…
要是她還這樣…
……
一二節課是大學英語,三四節是高數。
下完課,食堂。
杜雙伶把碗裡的肉扒給他,就徵求意見說:“外面下雨好冷啊,草地上也不太乾淨,今天是青竹的生日,我想帶她倆去租房吃生日蛋糕。”
“嗯,去吧。”
張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接著又說:“如果蛋糕大的話,記得給老鄧母親送一塊下去,那老太太非常好這口。”
“好,我正好有這個想法。”
杜雙伶笑意吟吟地應一聲,就看著他眼睛說:“你下午也沒課,一起來吧,多個人多份熱鬧。”
張宣很是詫異,抬起頭問:“不是說就你們三個嗎?你願意讓我見文慧了?”
杜雙伶笑眯眯地說:“我想通了,遲見早見,不都得見嗎?我相信你。”
望著她那比泉水還清澈的眼睛,望著她那比花兒還好看的笑容,張宣忽的打了個寒顫。
娘希匹的!
這絕對不是真心話,絕對是試探自己的!
不能上當。
識破自家媳婦的陰謀詭計,老男人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宿舍跟老魏他們玩把牌吧,昨晚熬夜看書把腦子看懵了,得放鬆放鬆才行。”
聞言,杜雙伶又盯著他瞧了一陣,最後得意地笑了笑,又開始給他挑菜。
呸!
笑面虎!
見她果然是做戲,張宣也是暗暗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猜對了啊!
雖然這女人對自己從來都是百依百順,兩輩子都是如此。
但不能說她心裡沒有計較,相反,精明著呢!
要是耍起手段起來,一般女人還不一定是她對手。
吃完飯,張宣陪雙伶同志去外面買了一個生日蛋糕。
又幫著提到教師公寓樓下,直到見著了50米開外的鄒竹青和文慧,才識趣地停下腳步。
杜雙伶接過蛋糕,嫣笑著問:“我誠心誠意邀請你,你真不陪我們一起吃蛋糕?”
張宣翻記白眼,都懶得再搭茬,揮揮小手,打著傘就走了。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宿舍。
離開教師公寓後,張宣先是去了趟郵局。
買了掛號信,買了郵票,把信紙塞進去,用膠水糊好開口,瞞著雙伶同志寄了出去。
走出郵政的時候,張宣望著遮天雨幕,莫名鬆了口氣,感覺像是了結了一樁心願。
雖然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心情還是開闊了幾分。
雨下的更大了,北風擠走了空氣中的最後一絲溫柔。
下意識裹緊外套,這個深秋太冷了,人都快凍禿嚕了,手心哈口氣,跺跺腳,張宣直接往寢室奔去。
303宿舍。
歐明在備文案,在備案今晚的表白該說些什麼?
見他在草稿紙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