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蓮二覺得真田不適合做這種角色,但真田表示他是副部長,理應由他來和觀月說。那柳還能咋地?隨他家副部長去唄。
既然已經說出口,後面的話自己就出來了,真田表情一貫的嚴肅,和龍馬的部長手冢有奇妙的重合:「我想請你幫我……幫我們勸勸幸村。」
「他出什麼事了嗎?」他在和龍雅交往後,已經很長時間沒去找幸村,沒有一線訊息,他手頭的訊息自然有限。
這是件大事,立海大的人站在他周圍,三三兩兩成群,卻除了真田誰也不說話。
觀月在沉默中猜到了什麼。
「幸村現在……他不接受手術,也誰都不想見。」真田停了一下,繼續道:「我們想拜託你去試試。」
「我明白了。」這的確是件刻不容緩的事,觀月回復他:「我會去的,但我不能保證可以成功。」
「觀月前輩的話一定可以的!」在談正事時,一句話不敢說,憋了很久的切原赤也說著,「部長他不是……」
話還沒說完,切原就被柳捂著嘴帶走。
「那部長就拜託你了。」立海大的正選們集體向他鞠躬拜託道。
觀月嚇出一身冷汗。
他不覺得讓別人知道幸村精市喜歡他是件多麼值得人高興的事,甚至會覺得有些苦惱。更何況誰能保證都能接受男生和男生之間的這種關係呢?
正因為比別人看得清楚,他才更不能輕易拒絕。
更何況這是有關人命運的終身大事!
這件事……也算剛好撞到他想去看望幸村的當口吧。註定他不會說不。
如果順利,他已有男友的事也能和盤托出,如果不順利,那就利用這件事讓幸村接受手術。
觀月這邊算盤打的叮鈴咣啷響,那邊幸村還是一個人躲在病房裡誰都不見。
除了定時定點送餐的護士小姐可以進入病房外,幸村精市只肯理他妹妹和醫院裡的小蘿蔔頭們。
在別人都看不到的病房裡,幸村精市在畫畫。即使他發病嚴重時連畫筆都無法拿起,只能看著自己顫抖的四肢沉默。
他在畫他家那棟小樓,畫學校的操場網球場,畫神奈川的大海,畫他的親人、他的隊友、觀月初,還有他自己。
畫紙上的他意氣風發,手裡拿著球拍。
而現在他只能伸手,拂過畫紙,一遍又一遍。
幸村精市知道自己的手術成功率不到30%,家裡人和隊友都覺得如果他不接受手術,可能連30%的機會都失去。
可他怎麼敢賭?
現在他還能畫畫,可誰知道手術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肌肉會萎縮吧?會不能走路吧?會握不起東西吧?他又能不能熬過康復訓練?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趕上比賽。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可他去和醫生談過,得到的答案大多是負面的。
每個人都在為他好,可每個人也都很自私。
如果可以,他一點不想錯過今年的任何一場比賽。
這可是他在中學的最後一年啊!
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幸村本來就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這條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更別提現在還中途出現這種事。
他是很懦弱,因為他沒辦法勇敢。
他的隊友隔三差五就會來看望他,幸村不讓他們進門,真田他們就在門口向他匯報最近發生的事,偶爾其他人會嫌棄真田講得不夠有趣,非插進來多和他講幾句。
特別是仁王丸井他們,有時還會替學校裡的女生遞情書,就從門縫裡塞進去。
是害怕他會無聊吧?幸村想到。
長時間的獨自一人帶來的寂寞他也不是都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