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一般跑進來,聽聞這一聲脆響愣在原地,一旁的青瑞也怔了,蹙眉欲要上前,赫連瑜抬手製止。
他竟未躲。
上官漫輕輕撇過臉去,心下微慌,斂好衣襟匆匆下榻,一眼方才看清進殿的那人,金冠朱衣,卻是去而復返的太子。喜道:“三哥!”便疾步奔過去。
赫然掃見他唇角淤青,在白皙如玉的臉上只覺猙獰,尚有血漬滲出,她一驚,訝然低呼:“三哥,你的臉怎麼了?”兀的一頓,似有所悟,回首冷冷瞧向赫連瑜。
她這樣瞧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凜冽的似是一把劍,直直插進他心裡,曾經的柔情似水如煙雲即散,她當真恨極了他。
青瑞急道:“殿下,若不是我們主子……”赫連瑜掃眉過來,犀利如電,他無奈噤聲。
太子面色也極是尷尬,道:“我沒事。”掃一眼赫連瑜:“你沒事吧?”她心裡兀的一暖,瞧他大半張臉都青了,想來被打的極狠極重,仍想著她如何,她氣道:“這個樣子怎會沒事。”瞧著他的臉,柔聲問道:“可疼的緊?”抬指欲觸到他傷處,卻被人一手攥住。
太子忙去抓上上官漫,斥道:“赫連瑜,你做什麼!”只被青瑞攔住不能上前。
極疼,五指都似被捏碎了,她不用看已知是誰,欲掙,只被強行扳過身子面對他,她被迫抬起臉來,晦暗夜色裡,望見他深沉不見底的深藍眸子,幽深如淵,他怒氣攜著寒意,一起自他薄唇吐出:“你曾是我的人,現在是,以後更是,即便你忘了,我也不會允你碰旁的男人。”
她怒極而笑,旁的男人,帶她如此親厚的太子,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何時成了旁的男人,況他有什麼資格篤定的說出這些話,揚臉嗤笑道:“大人與我臨觀一非夫妻,二非親友,有何資格說這些話,也請大人記住,我乃皇朝帝姬,不是能隨便屬於什麼人!”冷冷甩開他,亦不看他一眼,轉身道:“此乃帝姬閨閣,大人難道等我喚禁衛軍麼?”
“青瑞。”赫連瑜食指一扣,輕輕鬆動領口,唇角森然噙笑:“殿下說的是,現在我們並非夫妻。”他淡然掃一眼太子,太子竟不敢與之對視,忙撇開眼,赫連瑜才拂袖道:“告辭。”
上官漫也含著氣,瞧也不瞧先後出殿的兩人,竭力壓了情緒道:“三哥,您先回避片刻,我梳洗出來便給你上藥。”
太子只顧發愣:“好。”
鏡中人烏髮披肩,雪白頸上隱有紅痕,只似不經意染上的胭脂,她不禁探指去碰,腦中卻無一點蹤影,終低低嘆氣,將反覆朱釵一一累到髮髻,不消片刻,鏡中人華衣錦繡,高貴難以觸及。
她盯著鏡中那張臉,她亦在盯著她,忽扔了犀角梳子,扭身出殿。
珠兒卻在那裡,手側躺著藥箱,仔細給太子敷藥,太子只似神遊,木然由她擺弄,待上官漫出來才恍然回身。珠兒卻如燙到一般立起身來:“殿下!”
上官漫只當沒注意到她的侷促,問:“你怎會來了?”
珠兒恭聲答道:“中途不知出了什麼事,聖上氣色不好,帶著一行人住梨園南邊去了,柔妃娘娘和充媛怕聖上動氣,遣奴婢來喚殿下。”
她微微蹙眉:“是麼,前面帶路。”珠兒忙道:“是。”上官漫欲走不忘囑咐:“三哥你臉上有傷,就不要去了。”
太子怔了怔,只得答:“也好。”
跟著珠兒一路過去,原是梨園的一處廢棄殿宇,叫做沐雲閣,聖駕儀仗人影攢動,見著她來,忙讓出一條路來,拾級而上,便聽室內皇帝一聲怒喝:“孽障!”
一女子哀鳴一聲,似是哭暈過去,鏤空雕花下窗紙上人影亂成一團,只接住那女子身形,卻無人敢大聲驚叫,轉身進殿,唯見殿內聚了數人,大眼一掃,皇帝氣勢洶洶坐於主座之上,柔妃在一旁直勸,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