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見那石桌之上放著一張五絃琴,細細的琴絃在日光下銀亮如線,她忍不住指尖一撥“錚”的一聲。
琴聲純淨,並無一絲雜音,竟是把難得的好琴。
想不起上一次彈這個是什麼時候了,唔,是在姝璃宮的偏殿裡,她焚香彈琴,他把酒言歡,或是更近些,因看著他與昭陽同行,心裡頗不是滋味……這樣想著,琴聲已經響起來。
有人踏著琴聲疾步朝這裡跑來,四周草叢簌簌有聲,洪飛按住刀柄上前,琴聲戛然而止,才見一身穿著紅色官服的男子神色匆匆出現在視野裡。
似是壓抑著內心狂喜,低聲叫道:“殿下!”
洪飛眉頭一緊,閃開身,上官漫端坐琴前的身影才顯露出來。
那官員望見她,驟然瞪大了眼,滿眼不可置信:“方才……彈琴的是……臨觀殿下麼?”
生的倒是眉清目秀,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著卻是眼熟,洪飛在一旁低聲道:“殿下,他是登科狀元,範如清駙馬。”
她記起來了,她本應要嫁的……卻在聖駕前要求娶昭陽的那個人,似是範如清,那絲熟悉瞬間化作眼角漠然,客氣一頷道,起身便走。洪飛對他一拱手,也忙跟上去。
“等等……”範如青急急開口,不確定開口:“方才彈那首曲子的,真是臨觀殿下麼?”
洪飛聞言皺眉:“駙馬大人!”
範如青雙目發直,似是墜在山頭的冰雪,搖搖欲崩,那樣的眼神,彷彿瀕臨絕望:“殿下……”
她被那樣眼神震住,道:“是。”瞥眼欲行,餘光裡卻見範如青頓時臉色灰白,嘴唇發顫,整個身子似也是抖得,雙膝一軟,單膝跪到地上,他垂著臉,面目隱進暗影裡,十指緊緊握拳,咬齒兀自喃喃:“怎麼會……”
雖不清楚怎麼回事,這樣狼狽的樣子,上官漫不願看見,對洪飛淡道:“走吧。”
“臨觀殿下……”
範如青在身後突然開口:“赫連大人與荷家聯手,範某不敢胡說,赫連大人既然已向何家示好,何家也已送去側室,大人欣然接受,這此中的打算殿下不可能不知,昭陽殿下頻繁來往赫連府中,她的心裡,昭然若揭,競她是帝姬,兩人結合才是各取所需,即便赫連大人得到他想要的,想要守護殿下,何家成勢,再也沒有殿下立足之地,請殿下小心。”
她身子兀的一頓,風吹起袖角,滿袖盈風,只在風中鼓動作響,什麼時候,風已經變得這樣蕭瑟了,不禁側頭微笑:“大人不愧是頭甲呢。”看一眼洪飛,嘆道:“走吧。”
回府時夜色已深,輕便小轎穿過巷子,行走無聲,如鬼魅一般,她心中有事,只倚著轎壁出神,風從轎簾翩然而入,拂到肌膚上,秋季夜色,已然有些冷了,正想著,轎子突然停下了。
轎伕猛然一喝:“是誰,還不讓開。”
夜色寂靜無聲,只聞風吹枝葉,聊聊的發出響聲來,她挑簾看去,似有幾人擋在轎前,夜色沉寂,影幢只見輪廓。
夜色裡有人低笑:“可惜吶,我們要拿走一樣東西才可以讓開。”
轎伕喝道:“大膽,開什麼玩笑,這裡哪裡你們要拿的東西,快滾。”
“怎麼沒有,我們要的就是上官漫……你的命!”
似是帶著回聲一般,殺決如鋼針刺面而來,歷時寒意親身,只覺四肢五骸都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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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二十九章
“撲”“撲”“撲”幾聲,轎伕倒地。
巷子裡死寂,只聞風自簾外呼嘯而過,她掀了轎簾,彎身踏出轎子,四個黑衣人持劍過來,見她自轎中出來,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那一彎身的風華,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