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瑜唯有無辜蹙眉:“殿下不慎跌倒,微臣便好心扶持。”他聲音平淡,眸光掃過上官漫微腫的唇,獨獨加重扶持二字,上官漫面頰驀地一熱。
太子看向上官漫,髮髻盡散,衣衫不整,分明像是被輕薄的樣子,指間驀地加重,轉頭問她:“十二妹,他說的可屬實?”
上官漫只將那屈辱萬般不甘吞嚥下去,垂目面有悔意:“我原想獨自走走,誰知在林中迷了路,跌了幾腳,頗是狼狽,幸虧遇上大人,方能回來。”
太子狐疑看向二人,拳頭握的咯咯有聲,上官漫詫然太子這樣大的反應,只是不解,腦中卻倏地一閃,悚然看向赫連瑜。
他在試探,在試探……太子!
可他何以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他?腦中唯有鈴聲大作,他計劃好的,從一開始,便是計劃好的。氣急反笑,只笑的淚都流出來。
太子顯然被她嚇住了,倒是忘了生氣,關切道:“十二妹,你這是怎麼了?”
她只是笑,唯有笑:“我無事,倒是多謝大人送我回來。”規規矩矩的朝赫連瑜行了謝禮,也不肯再看他,獨自去了。…………………………………………………………………………………………………………
滿地殘紅宮錦汙 (二十一)
眾皇子依稀有些醉了,相互攙扶歪在一處,醉眼只見上官漫自蔥翠林內走出,朱釵盡褪,唯簡單髮髻隨風飛揚,廣袖飄飄,只如飛仙。
五皇子嗤嗤笑道:“這不是十二妹麼,三哥呢?”
上官漫側頭避開噴湧而來的一身酒氣,還未答話,太子便沉臉從身後大步跟上來,眾人尚未來得及驚詫,踱步聲簌簌,走出的竟是慵懶含笑的赫連瑜,他面色無常,一派的雍容優雅,朝諸皇子點頭示意,諸皇子怕是吃酒吃的多了,眸光在三人間遊弋,半晌都未猜透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太子妃親自擰了帕子為他拭手,恰時德子餵了風馳回來,他不耐煩拂開太子妃,握住韁繩愈走,突又想起來,吩咐道:“德子,送臨觀殿下回去。”語氣竟是幾分冷然。
上官漫漫然抬起眼來瞧他,這太子,果不喜歡她與外臣接觸,想來也是,天朝女子矜持,帝姬金枝玉葉,被人撞見與外臣一起,旁人定會以為這帝姬不知廉恥,更何況這人是隻見過數面的哥哥,如若沒有血緣相羈,兩人也不過陌路。
上官漫也不分辨,漠然向他施禮,太子唇角牽了牽,煩躁轉臉過去,德子忙笑著引她前行:“殿下請。”
氛圍不對。
諸皇子終覺出味來,自兩人前後踏出樹林,獵場之上只覺狼煙四起,兩人之間無形殺氣湧動,似是卷著漩渦的龍捲風,滾滾而來,眾人急急避開,只怕亦被捲進去。
五皇子只怕喝的最多,看不出眾皇子猶避之不及,他反倒湊上去笑嘻嘻開口:“三哥在咱們幾個兄弟裡騎術最好,子清又是從馬背上長大,高手較量,必定精彩,三哥不如和子清賽上一場。”他自作主張,餘光瞥見德子引了上官漫離開,嚷著笑道:“十二妹,你可走不得,還需你為三哥牽馬呢!”
天朝自古有個習俗,男子賽馬,需心儀女子為其牽馬,以祈平安歸來,大獲全勝。
這五皇子,當著太子妃的面,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眾皇子終看不得他出醜下去,忙拉了五皇子:“五弟,你醉了。”
太子突就挑著鳳目開口:“五弟的提議不錯。”他目光凜凜,隔空看向赫連瑜:“子清可肯陪孤跑一圈?”
赫連瑜面上笑意被那蔥翠草場映的俊美無雙:“微臣願意捨命陪君子。”
太子哈哈大笑,一甩馬鞭:“好,今天孤就要好好跑上一場!”
見兩人興致頗高,諸皇子免不了起鬨,五皇子醉意熏熏,餿主意卻是最多,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