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話似是厲刀一樣,直直戳到她胸口,不可否認,有那麼一刻,她確實這樣想過,如今她與寒爺皆在劣勢,第一次相見,不難看出赫連瑜企圖喚起她以前記憶,若是抓住這次機會,說不定可以救寒爺一命。可是為何……心裡似是針扎,隱隱作痛。
赫連瑜看著她緩緩垂下眼來:“我累了,你退下吧。”
上官漫一愣,竟有些慌亂的應了聲:“是。”他終忍不住抬眼看她,目光極快的掃過,卻在她轉身的一刻,突地掃到她的唇上。
冷冷低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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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萬水不會行,魂夢愈教何處覓(十一)
她覺察他目光落到自己唇上便未曾離開,抬指一觸,竟有些紅腫,猛憶起進宮前寒爺肆虐的吻,又被他這樣注視,面上也禁不住一紅,撇過臉去。
他聲線已冷:“他竟敢碰你。”說話間,眸中已迸出殺意來,似是一頭嗜血的狼,令人不寒而慄。
她交手緊緊相握,面上故作平靜:“我們已有婚約,有肌膚之親不過是平常事,陛下何以這般驚訝。”
他神色似怔似怒,眸光鋒利:“你當真。”
她垂下眼去:“臣下對待自己的良人一向真摯不渝。”
他聞言只是看她,半晌竟是自嘲笑起來,他面色極白,白的近乎透明,那樣的笑容綻開在這樣的臉上,帶著幾分絕望的死亡氣息,她說寒玉笙是她的良人,那麼,他又是誰?說起來他們之間,一直是一個在不停追趕,一個在被動的接受,他強要了她,強娶了她,她對他微笑,床第間偶爾會有熱情,卻也未曾對他承諾過什麼,是他太過自負的對她說:“白首不相離。”她未有回應,到底也只留下幾個字:永不復見。
那確是她的筆跡,若是她無心,誰又能強迫的了她。
他止了笑,嗓音已經低啞:“若是這樣,解藥便更不能給你了。”
她警惕的抬起眼來,她能站在這裡,便是希望用恢復記憶換取寒爺的性命,若是他已沒有了讓她恢復記憶的需求,那她還有什麼籌碼在手裡。
似是看透了她一般,他抬起左手搭到自己右肩上,緊緊攥住,直到有濃稠的血跡滲過錦衣染到手心,刺痛傳來,他精神略清,才緩緩道:“這傷,我不與他計較就是。”
她狐疑的一笑,不置可否,他能這樣輕易便放過寒爺?
他疲倦的勾起笑來,有些漫不經心:“看來漫兒並不信我。”她如實回答:“若是有人膽敢這樣傷害臣下,臣下定要他一一還回來,所以臣不信。”
他眸子裡閃過幾絲驚訝,旋即低笑道:“三年未見,你比以前誠實了許多。”他也終於開始承認,他們之間,隔了不可逾越的三年。話鋒一轉,他語氣裡似有若無的沉重:“我為何放過他,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麼。”
那份沉重,大山一般壓在胸口,叫她喘不過起來,從他的態度,她已猜出來,他們之間的過往只怕是不簡單,可她真的不敢相信,他竟能為了她放過寒爺,心中掠起難掩滋味,愧疚、感激似還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情愫……她急急撇頭,此人城府極深,萬不敢深信,暫且信著他,可也不能掉以輕心,便淡略掃他一眼。不想正觸到他肩頭龍袍滲出的血色,藍底的錦紋上血色暗沉,想是毒血未淨,本是殷紅的血色仍微微發黑,凝在袍子上,便成了黑褐色。
心裡竟有些氣惱,這寒爺,下手確實狠了些。
他似已經累極,疲憊的闔著眼靠在椅背裡,再不看她:“退下吧。”
她已經沒有資格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幾步,她終忍不住輕聲開口:“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見他依舊閉著眼,藍底龍袍裡雪白的綢衣,映著他蒼白的臉,幾乎難辨,她掙扎著開口:“你我曾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