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兒僵直跪立在殿門口,已經大汗涔涔。
羅姑鮮少見她這般生氣,頗是惴惴,卻也不敢求情,只好避開來,眼不見為淨。
殊兒身形已經搖搖欲墜,依舊不肯吭一聲,她略看她,當初不也是因為喜歡她這倔強性子,遂開口:“起來吧。”
殊兒仰臉,慟哭不已:“殿下,奴婢當真只讓一個宮女通稟一下,再無旁人知道奴婢去東宮了。”
她微微一嘆:“東宮裡哪個不是太子妃的眼線,你若不露出馬腳,她怎就知道你手裡捧得是重要東西。”她兀自轉頭,怕也怪不得殊兒,太子身邊的哪個物件不是太子妃所熟悉的,要發現那玉璽並不奇怪。
依赫連瑜的手段,查出是太子妃家族所為並不難,難猜的,卻是他的態度。
四皇子的安危以及太子的前途全部握在他手裡。
本是三足鼎立,若是四皇子失勢,太子與七皇子成水火之勢,只怕越發不太平。
初秋時分,葉已漸漸枯竭,乍一望去,滿園金黃,四皇子的案子終有了結果,那兩人供出,確是為四皇子販來玉璽,並已簽字畫押,奏摺呈上來,皇帝沉默許久,終下了批文。
剝去爵位,貶為庶民,流放邊疆。
自己親生兒子忤逆,想來給皇帝極大觸動,自那一場病變,皇子的身子大不如往日。如此看來,得利最大的卻是太子,不知何時流言亂飛,說是太子栽贓陷害,四皇子含冤遠走,太子也不知在哪裡聽到了,發了一頓脾氣,當下上了摺子,要求遷府出宮。
喬遷那日,前來慶賀之人,唯獨少了五皇子與四皇子,想起原來兄弟喜歡幾個聚到一處,經此事變,諸皇子黯然,最終不歡而散,與太子卻越發疏遠了。
風高氣爽,天空明朗無雲,那日光卻怎樣也找不到心裡。
表面看太子得利,可在這風中,卻嗅出絲危險味道。上官漫倚在榻上,只是出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總覺有人一手操縱全域性,起初以為是皇帝,現在看來,卻又不像,若當真不是皇帝,那這幕後黑手,實在是可怕。
殊兒在窗下清脆的一聲:“殿下,太子妃來了。”她並不驚訝,淡道:“知道了。”
太子妃一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青緣四垂雲、黃羅五色嵌金雲肩璀璨若華,隱隱已有威儀,上官漫襝衽為禮,太子妃忙親暱將她拉住,微笑道:“都是自家人,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上官漫淡笑不語。
太子妃笑道:“我來可是專門道謝的。”上官漫微微一詫,不動聲色開口:“皇嫂這是說的什麼話,臨觀何德何能能當皇嫂一個謝字。”
太子妃眉目含笑,並不急著開口,卻撿了不要緊的說:“說起來還是佔了十二妹的光,若不是你,赫連大人只怕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她說的雲裡霧裡,上官漫卻是明白的,太子妃只以為看在她的面子,赫連瑜將所有指向太子的矛頭統統掠過,這樣快結案,讓他們舒了口氣。
上官漫不語,太子妃卻也並未問她玉璽的來源,只重重握了她的手,道:“十二妹,我信你,你放心,我日後必不會虧待了你去。”
她只當赫連瑜這一靠山已經得著了麼?
上官漫憂慮重重,望著太子妃眸子裡愉悅神采,終是沒有開口。
若能功成身退,事情少一樁是一樁,想起太子似是陽光一般的笑容,她心中莫名幾分愧疚。
四皇子鋃鐺入獄的陰霾尚未散去,皇帝大壽悄然而至,何皇后有意熱鬧一番,特意命人找來最有名的戲班子、下面內侍竭力討好,各種花樣輪番上陣,宮內瞬間又喜氣洋洋起來,紅錦披樹,彩燈高掛,無不見宮女內侍唇角含笑,四皇子的隱沒便如過往雲煙,悄然而逝。
耀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