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想社會主義思想。繼組湘粵桂聯軍,防北軍南犯,但未見具體行動。張、吳佔寶慶、衡陽、茶陵、醴陵後,也未繼續南進,遂成相持局勢。
湘桂軍這次退得很亂,也很急。退到湘潭時,我連駐唐仙橋,我去姑母家(谷長太十一總河街木器店自做自賣)約兩三小時回隊,連已向寶慶方向撤退(見六團收容部隊貼的條子到寶慶集合)。我即向湘鄉趕隊,在途中遇著掉隊的何德全,我們一路同行,一直到達浣溪圩趕到了連上。部隊經過長途行軍作戰,兵疲體弱,疾病流行,特別是得瘧疾的多。經費雖然困難,但辦公、醫藥費還是照給。當時醫藥費不夠,辦公費有餘,我對連長李培世建議,以辦公費補醫藥費,李不同意。我說,錢有什麼用?“護法擁憲”人重要,李未吭聲。當時我感到李愛錢如命,其他還好。
過了兩天,到黃公略處,恰遇袁植,他問及連中病人情況,我說很嚴重,有時擔任警戒都成問題。袁說:“聽說你要消差呀(官叫辭職士兵叫消差)!”我說是的。袁開導似的說了一番。第二天滿腔愛國熱情的公略來到我處〔11〕 張敬堯,北洋皖系軍閥。當時任第七師師長、湖南督軍。吳佩孚,北洋直係軍閥。當時任第三師師長。馮玉祥,當時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長。說:“營長不准你消差,以免影響別人,忍耐一點吧。”我說:“上星期一箇中學生李燦來當兵,現在第二班。”並把李燦介紹給他,從此,我們三人就成了親密朋友。不久,連長李培世因病辭職,周磐接替。
當時敵軍張敬堯一部駐茶陵城,六團向該敵輪流派出連哨(土橋)警戒,但互不侵擾。
六團駐浣溪圩一帶近兩年未移動,用護法(即擁護孫中山的臨時約法)、統一中國的口號來欺騙群眾。供給(糧食)就地籌,以田賦做抵。士兵平均發零用錢五角至一元,每日油、鹽各四錢。這點微不足道的經費,還是靠廣東接濟。部隊自種蔬菜,餵豬,砍柴火。訓練時間每日四五個小時,管理也不如過去嚴格。六團部在浣溪圩辦有臨時訓練隊,課程是小教程,即典範令等。文化方面,國語內容是立志、愛惜光陰,有時也講些列強侵略瓜分中國,我們要富國強兵等道理(名曰精神講話)。教員是有文化的軍官,學員是從連隊中挑選的,每連十至十五人不等,不脫離職務,分為上午、下午兩班,在原連隊住宿吃飯。每日上課不超過三小時,一個月有一次至兩次作文。每月除軍事學科考試外,還有作文考試,連隊操課照常參加。我參加了學習,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大概十五六個月),在語文學習(文言文)上也有一些收穫的。軍閥們開辦這樣的訓練隊,是為了培養走狗,籠絡人心,鞏固部隊。在這裡我交了約二十個知識分子和貧苦農民出身計程車兵做朋友。大家主要是相互勉勵,以救國愛民為宗旨,不做壞事,不貪汙腐化(包括不刮地皮,不討小婆),不擾民。
被派到北洋軍閥部隊偵察情況
大概是一九一八年七月,營長袁植對我說:“旅部叫選派一人去長沙,偵察敵軍後方內情,想派你去。”我說:“內情不易偵察,我在那裡沒有熟人。”袁說:“主要是去長沙府正街某茶莊,找你老連長鬍子茂,他會向你談的。同時,請他前來幫忙——當軍需正。去時經安仁、衡陽吳佩孚防地,返回時,經醴陵、茶陵張敬堯某部防地。問子茂軍情要婉轉些,不要使他察覺是來當偵探的。”我承允了這個任務。
這次去長沙便道經衡山,回家住了兩晚。到湘潭老班長郭得雲家和姑母家停留了三四天。郭告訴我北軍的一般情況:相互打架、兇殺;傳說張、吳不和,但不知為什麼;老百姓恨北軍,望南軍。
在長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