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薪金三分之一給連上其他兩排長。講武堂定於八月考試人學。當時我還有些猶豫,因文化低,不一定能考取,在家種地覺得也好,大概一星期沒有回黃、李的信。張榮生以請假回家為名來我家,說:“救貧會員和連上兄弟都希望你去講武堂學習,以後好回連上來。要實行滅財主和洋人,還是要搞軍隊,李燦和其他救貧會員都是這樣看的。他們推我前來,催你前往。”我說:“好吧。去試試,考不取再回家中來種地。”張榮生聽了很高興,天明就回家去了(離我家十餘里)。
八月去長沙考試很順利,考取後即可入校住宿。每月伙食費五元,八人一席,五菜一湯吃得很好,不要其他任何開支。八九月之際搬進學校,比其他學員到得早些。現在,審委(注:即專案組。)追問我幾件事:
(一)講武堂開學是十一月,你八、九、十、十一月共四個月做什麼去了?答:我的文化很低,要能聽懂軍事課程中的地形、築城、兵器等,需要有初中程度的自然科學知識。我八月初住進學校,開始自習文化做準備。入校後即沒有外出住宿過,一直到一九二三年八月初畢業出校時為止。
(二)入校前經過湘潭六團團部去見過袁團長嗎?答:我到團部軍需正鬍子茂處,準備去看看團長袁植。胡說:不必去,團長有事,以後再去見。聽說袁討了小老婆,我最不喜歡聽到別人討小老婆和吸鴉片煙,我就沒有去了。到長沙講武堂時,某星期天袁來電話,我去他在長沙的公館一次。
(三)袁團長為什麼那樣關心你?答:不知道。推測有這樣的情形:一九一八年春二三月,在衡陽渡過湘江時,我奉命為後衛。全軍退過右岸時,袁(營長)還在該地,他問我都過江了嗎?我說,我是走最後的。話剛完,發現敵一部已經迂迴到我和袁站處側後千米。我說:趕快沿河走,我在這裡掩護(約一班多人)。待他脫離危險,我才撤退的,敵也未猛追。會合時,他說,今天好危險,幾乎做了俘虜,沒有注意側後。再在向張敬堯部進攻時,在寶慶戰鬥中,因選擇攻擊點不適當,鑽入敵人火力集中點,我率一個排(連長周磐)向另一點進行佯攻,轉移敵人火力,袁植負輕傷得救,這兩次他可能有感激之心。此外,駐烷溪圩時,他兼語文教官,我有兩次作文,聽公略說袁是滿意的,打了百分,而且送給劉●(團長)看了。一篇題《愛惜光陰》。內容現記得有:“大禹聖人愛惜寸陰,陶侃賢人尤惜分陰,況吾輩軍人乎!欲為國負重任者也,豈不勉哉……”等,不滿三百字。一篇題《論立志》。內容大意:“志不立,吾人無可成之事,國亡家亡,滅種隨之。覆巢之下,豈容完卵?弱肉強吞,莫此為甚。吾人生逢斯時,視若無睹,何異禽獸為伍。……志不立如無舵之舟,無銜之馬,飄蕩奔逸,何所底乎?……”亦不滿三百字。當時,不懂標點符號,也不懂作文格式,什麼叫論,什麼叫說,到現在也還不懂。袁當時有一點愛國心,我也流露過,在這一點上,也可以叫做氣味相投吧!此外,他也是為了培養私人工具。以上是我的推測。
進講武堂後,我編在第一教授班,黃公略到校比我晚些,編在第四教授班。相距不遠,每天都見到面。
講武堂學員是少尉到少校現役軍官(即營連排長),有一些人考取後,因為有錢,住在旅館裡玩,到十月才進校。開學時間一再推遲,後改為先開課後開學,大概是十一月才正式開學的。課程有:四大教程即戰術、地形、築城、兵器;小教程即操典、野外條令、射擊教範、內務條令,外加軍制學和馬術,還有山野炮戰術和實習。這些東西,實在無味,但考試嚴格,不用功還不行。還有什麼精神講話,也講些時事,講國恥,這裡面有許多唯心主義的東西。學習原定半年,後因教材量過大——是按保定軍官學校三年制教材編寫的,故一再延長到近一年。可能是次年八月間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