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赫連瑜的冷酷果敢,雖是穩紮穩打,但面對赫連瑜的強硬攻勢,仍有措手不及之勢,如此下去,只怕要輸。
昭陽在一旁妙目橫流,語乞嬌俏:“大人,你可要讓讓咱們十二妹。”
上官漫指尖捏子,落定,一把利劍直逼黑子後方,赫連瑜不急不援,閒閒應對,竟似幾分漫不經心,一方硝煙乍起,一方八面周旋,幾步下來,被他連吃几子,柔妃在一旁擔憂捂唇,昭陽並不懂棋,觀柔妃神色,只是赫連瑜佔了上風,雖是意外之中,到底還是得意。
若是強攻,只會讓他玩弄於股掌,上官漫暗自一驚,靜下心來應對,依舊求穩。
赫連瑜見她改變戰略,微微蹙眉,上官漫專注棋局,自始至終都未瞧他。
柔妃頗擔憂的過去觀看,笑道:“八殿下給尚書大人打氣,十二殿下這裡該有一人才是,巨妾不才,便當了這人吧。”
皇帝語氣調笑:“你在那裡算走怎麼會子事,等漫兒有了夫婿,那位置自是他的。”
赫連瑜落子的指不慎一錯,堪堪落進白子設下的陷阱裡。柔妃喜歡的素手輕拍,笑道:“看來巨妾這一招極是管用。”
皇帝無可奈何,氣笑一聲。上官抬抬眼瞧他,噙笑拾去棋子,蔥白的指在沉暗色棋盤上分明如玉,指尖不經意滑過棋盤,輕微的一聲響。他便那樣瞧著她,目光溺寵。
“哎?”昭陽這才覺察,驚詫脫口:“落錯了,重來!”彎身便要到上官漫手中去搶,她微微一撤身,連過昭陽拂過來的袖口,皇帝也笑:“觀棋不語真君子,昭兒,錯了就是錯了,哪有悔棋的道理。
昭陽扭身退在一旁。
赫連瑜笑意磊落,目光緩緩滑過她白皙如瓷的雙頰,終落到她微垂的目上,低沉笑道:“失足在殿下那裡,巨滿盤皆輸也是甘心。”
這話咂摸來意味深長,惹人遐思,上官漫只覺耳下發熱,抬眼淡然瞥他,客套含笑:“可惜不管大人是何緣由,臨觀都不會手下留情。”
他深沉眸中明滅難側:“巨求之不得。”
因那一子失手,赫連瑜潰去大半江山,皇帝與柔妃彎唇含笑,唯有昭陽面色焦急憤憤,赫連瑜面上始終未露焦色,波讕不驚,終在最後一刻力挽狂瀾,頃刻天翻地覆,上官漫與柔妃俱驚,皇帝神色大震,微微一扣指,下一刻面露讚許之色。
終赫連瑜以二子勝。
上官漫連提裙俯身下拜:“兒巨有辱使命,毀了父皇的好棋,請父皇責罰。”昭陽咯咯笑道:“誰讓十二妹你自不量力。”
柔妃笑顏若花,棲身前去為他捏肩,在皇帝耳眸輕聲軟語:“臣妾以為,十二殿下更該賞。”
“哦?”皇帝坦然享受美人殷勤,饒有興趣瞥一眼上官漫:“你說來聽聽。“
“自古男子為天,女子棲之,尚書大人棋藝除卻官家無人匹敵,十二殿下以嬌弱之軀,竟能只輸二子,可不是要賞麼。”
皇帝哈哈大笑,知會內務府:“將那雲緞裁了,賞給臨觀帝姬做衣裳。”
鳳棲宮中罕物數不勝數,自是不會計較這幾塊錦緞,柔妃順水推舟送了人情,上官漫得賞,似是皆大歡喜。
憑退了內侍,暖閣裡再無拘束,柔妃主動請纓,拉了上官漫親白為皇帝煮茶,茶坊裡熱氣氤氳,蒸的柔妃粉面浮紅,她素手優雅注水,笑道:“說起煮茶,在我這裡還有個故事,你要不要聽?”上官漫難以插手,尊著規矩立在一側,聞言笑道:“娘娘請說。”
柔妃笑道:“幼時與姐姐學茶,沒到月圓母便僅來查我們學的如何,我技藝不及她,往往是被數落的那個,那日,姐姐竟忘了一環,母親似也未看出來,我沾沾喜,脆聲說於母親聽,母親卻並不罰她,倒是訓斥了我。”她輕輕抬眼:“你可知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