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孫殷勤,來風月樓一睹芳容者依舊人滿為患。
洪飛正在場子上練武,就有人來告訴他,有人前來尋他。報信得人嘻嘻哈哈:“洪哥,老實交代,你何時結交了這麼一個精緻人物。”
洪飛被說得一頭霧水,光了膀子就衝出去,卻見一白衣少年負手立於木蘭花樹之下,聽到動靜,漫然回首,清冽目光落到他身上,略略一怔。
洪飛出神了半晌,驀然認出她是誰,縮了脖子一溜煙就跑回去。
再出來,已換好武生常穿的短打扮,彎腰就是一揖,利落幹練,熠熠有神:“殿下。”張了張唇,卻是欲言又止。
知道他疑惑她如何出了宮,好在洪飛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她唇角噙著幾絲笑意,只道:“喚我公子便是。”
洪飛旋即改口:“公子。”他沉吟:“不知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她笑道:“咱們去別處說。”
碧葉沉浮,白瓷蓋碗中溢起縷縷茶香,她喝的專注,垂睫輕輕啜一口,神情悠閒,似在回味唇齒茶香,那美好的弧度,讓人心蕩神馳,洪飛無措看著她,有些侷促,這種文人喜歡的地方,不是他常涉足的場合,對著她,更加從容不起來。
她才開口:“聽說太尉認識那位萱姑娘。”
洪飛怔了一剎,訝異她的訊息靈通,回答的卻不遲疑:“是,曾經與萱姑娘有過私交。”
“太尉可清楚萱姑娘的身世來歷?”
洪飛蹙眉:“只聽說是自願去的風月樓,之前的家世卻是不清楚。”
她輕輕放下茶盅,漫然一笑:“可請太尉代為引薦?”洪飛卻倏地站起身來,急道:“殿下金枝玉葉,何以放下身價去見一個……”他一時激動,差點粗話出口,被她凌厲一掃,終及時止住,頓了頓,面色疑紅:“殿下將此事交給卑職就是,卑職曾經救她一命,這點薄面她還是給的。不知殿下要見這位姑娘是……”
她輕吐口氣,將身子靠回椅背:“我要見那位寒爺。”
洪飛濃眉緊緊擰起:“寒爺!殿下何必要招惹這等危險人物,殿下若有難事,吩咐卑職就是,卑職願為殿下赴湯蹈火……”
她憤然甩袖起身,臉色冷白:“洪飛,你是我什麼人,敢對我指手畫腳!”
洪飛頓時呆愣原地,回神重重跪下身去,頭深深埋下:“卑職失言。”
她稍稍平息怒氣,口氣漸緩,卻是冷凝:“洪飛,你欺我孤立無依,可是?”
洪飛惶惶:“卑職不敢。”
她嘆氣:“我告訴羅姑答應你的婚事,你也應明白為何。”
洪飛黯然:“卑職明白。”他靜默半晌,方才道:“萱姑娘的事請交給卑職,卑職定讓殿下見到寒爺。”
她神色淡淡,道:“放出風去,有人重金包下萱姑娘,你務必請萱姑娘配合。”她輕輕蹙眉,她偏不信,如若的自己女人被指染,那寒爺會不站出來,就算他無意,也不容自己威信被如此踐踏。
洪飛面上一抹擔憂閃過,語氣執拗:“殿下吩咐,卑職誓死遵從,但請殿下允許卑職貼身跟隨,那寒爺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卑職怕他對殿下不利。”
她也深知此事兇險,竟未拒絕:“也好。”
洪飛對棋社的事略有耳聞,知幕後主人竟是她,自然又驚又訝,神情卻是越發恭敬。傍晚洪飛面帶喜色回來,說那位萱姑娘已經答應,重金買下的南海東珠,若是女子,必定是喜歡的,她並不驚訝,眼看天色已晚,讓洪飛送了兩個娃娃,便獨自回去了。
換上飛紗如煙的皂色羅裙,綰青絲成髻,她有一剎怔忪,這樣兩重天般的身份轉換,倒是越發適應了。
羅姑正陪著顧婕妤在院內說話,殊兒侍立在旁,因有太子妃暗中相助,顧婕妤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