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竟如慈父一般為她夾菜,她突生出幾分不真實來,只如置身夢裡,倒是耀陽,想來以往常與皇帝一起用膳,嚷嚷著要這要那,皇帝笑呵呵為她夾過。
“父皇不知道麼,臨觀念姐姐下棋可厲害呢!”耀陽親暱挽上了上官漫臂彎,十分得意,皇帝頗為好奇:“當真,改日咱們父女也鬥一局。”耀陽嚷道:“不成不成,父皇欺負臨觀姐姐。”皇帝無奈笑看她,瞅了上官漫一眼,他沉吟:“朕讓你四子。”
上官漫噙笑微微一揚臉:“父皇小看兒臣,兒臣不依。”
皇帝一訝,指著耀陽笑:“你看,你這丫頭說朕欺負漫兒,朕讓我,人家還不領情。”耀陽忙勸:“姐姐,你輸了怎麼辦?”
上官漫輕輕一笑:“怕什麼,那是輸給自家父親,不丟人。”
耀陽愣了一下,顧充媛聞言也是身子一僵,抬眸覷見皇帝神色。皇帝怔了怔,旋即大笑:“確實不丟人。”
這才鬆了口氣。
不想這日卻來得這樣快,皇帝與赫連瑜宮中對弈,一時興起想起來,叫人來姝離宮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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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骰子安紅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六)
乾坤宮東暖閣靜極,唯聽落子聲響,內侍悄聲進殿:“稟聖上,臨觀殿下到了。”皇帝正夾著白子舉棋不定,聞言笑起來:“快宣。”
語畢,便見一嫋娜身影轉過插屏,正要行禮,皇帝道:“都是自家人,那些虛禮就免了。”卻聞皇帝身眸一女子柔聲笑道:“殿下到這裡來坐吧。”
上官漫抬眼,才見皇帝與赫連瑜坐在矮榻上正殺的興起,那女子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梳墮馬髻,輕輕倚在皇帝身側,她薔薇花低垂拂地的嬌態,卻是昔日有一面之緣的萱姑娘,現在的柔紀。
上官漫施長輩禮:“兒巨見過柔妃娘娘。”柔妃見她不過雲雁細錦的翟衣,卻纖腰如束,嫋嫋如一隻月下白玉盞,望之失魂,不禁笑道:“宮裡都傳殿下生得好,本日一見,果名不虛傳。”
柔妃正說著,突傳來皇帝爽朗笑聲:“子清,你可讓朕鑽了空子。”
赫連瑜嗓音低沉,亦是含笑,低低震在耳邊:“微巨技藝不精,實淮慚愧。”
皇帝轉臉笑道:“來得好,漫兒一來,朕大捷矣。”
上官漫正要開口,只聞身側一冷笑,循聲去望,這才見昭陽立在赫連瑜一側,似妒似怒看著她,轉過臉來對皇帝嬌聲撒嬌:“兒巨不依,父皇這話分明偏心。”皇帝哈哈笑道:“朕認罰,昭兒也來得好,不過可是在子清那邊。”昭陽聞言頓時飛霞滿面,望一眼赫連瑜,嬌嗔道:“父皇!”
皇帝推身而起,招手道:“漫兒來,替朕下完這一局,挫一挫子清銳氣。”
柔妃和昭陽聞言皆是訝異的看向上官漫,赫連瑜端坐在矮榻之上,指尖不經意把玩掌中棋子,唇角噙笑,若有所思瞧著她。
她客氣的頷首,微垂眸,赫連瑜眸色頓深。
柔妃笑道:“原來殿下也會下棋。”昭陽眼中並無笑意:“柔妃娘娘這話錯了,會下和下的好可是另一回事。”
柔妃綿裡藏針:“本宮淺薄,不知昭陽殿下也懂棋,殿下何不也來一局。”昭陽漲紅了臉,自不願在眾人前出醜,狠狠瞪了柔妃一眼,道:“父皇不是讓十二妹來麼。”咄咄剜向上官漫,笑:“十二妹還不過來,別攪了父皇的好棋。”
她漠然欠身:“兒巨恭敬不如從命。”
皇帝笑容溫和讓開身來,只與柔妃在一側坐了,隔岸觀火。上官漫在棋案對面坐定,稍一抬眼僅是四目相對,她勾頭直鳳棋局,皇帝胸杯大壑,佈局沉穩,見招拆招,赫連瑜棋路巧妙,下手斬釘截鐵,不給敵人一絲退路。
皇帝到底年歲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