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老僧卻很淡定,他緩緩地走到老嫗立足之處道:“施主所言受人之託要取走的東西,可是這些樹木?”
這看似垂垂老矣的和尚簡直神了,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難道他能看見我們內心所想?想到這兒,我對老僧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馬如龍將蘸過狗血的鞭子藏到身後說道:“當著法師面我不打誑語,確是為了這些柳樹。”
“嗯,即在凡塵中,就得為生計而煩惱,施主所為,老僧不敢妄言對錯。只是我佛眼中,人、鬼、神皆可點化,這與道家降妖除魔的宗旨並不盡相同。老僧也曾與嶗山的汪銘道長論過此事,但各家有各家根本之法,我見施主以八卦、皮鞭行驅鬼之法,如果所料不差,施主應是嶗山派的俗門弟子,不知師承哪位?”
“弟子是巫昂選師太門下。”馬如龍神態越發恭敬了。
“老僧也曾有緣得聞巫師太教誨,師太雖是女子,但巾幗豪氣不輸鬚眉,這點老僧向來是極為佩服的。”
“是,師太曾告誡弟子……”說到這兒,馬如龍不說話了,似乎意識到後面的話說出來可能不太合適。
老僧微微點頭道:“巫師太是嶗山派白眉道長的親傳女弟子,其威名相比諸位師兄弟來說,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施主既然是巫師太親授,這身本領自然是了不起的,莫說河塘裡一個屈死亡靈,便是再怨毒十倍的厲鬼也定然不在話下。但老僧還是要說句大不敬的話,今日此地貿然進擊未必是上選,雙眼中看到的又或許是假象。施主想過沒有,好好一個少年只是在此間寫字,為何會溺亡河水之中?小小一片荷塘,深淺不過四米,又無通大江洋海,為何會遍尋不到屍體?”
一句話問得馬如龍根本無法回答。
隨後,義真法師並沒有再問下去,而是伸出左手道:“請借黑狗之血一用。”
馬如龍將裝著狗血的黑漆葫蘆遞給他。義真法師道:“阿彌陀佛,心中有佛皆為佛,心中有魔皆為魔。”
燈娃有些擔心的表情頓時變得大喜過望,低聲道:“師父終於願意出手驅魔了,太好了,簡直是太好了。”那樣子就像是窮人突然中了五百萬元的彩票。
義真法師要我們離開河岸,站得遠些,才拔開瓶塞,將黑狗血倒入河水中。然後他盤膝坐在河岸上,隨即閉上雙眼口中唸唸有詞。等了很長時間,河裡沒有絲毫動靜,馬如龍卻大驚失色,對我們小聲道:“不對勁兒,黑狗血灑入有亡魂的河水中絕不可能如此平靜,除非……”
說到這兒他眉頭皺緊,我急得大聲道:“除非什麼,趕緊把話說完。”
“除非這水裡有極度兇狠的怨靈厲鬼,否則……”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河面大股水花沖天而起,接著一條又黑又粗的東西從水下鑽出高高揚起,看來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海參,黝黑布滿褶皺的面板表面,長滿了一層猶如觸角的細腿,而細腿還在不停蠕動,將義真法師的整個身體全部掩蓋其中。不等我們反應,這巨大的怪物晃動了幾下身體,水珠猶如斷線的珍珠四下飄飛,接著便向義真法師當頭拍下。
這東西又粗又厚,就像是一團濃厚的泥巴,可即便只是一團泥巴,以它的體形能量,直接摔在義真法師身上,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燈娃下意地發出一聲驚呼,義真法師卻連動都沒動一下,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巨型海參”向他狠狠地砸下!幸運的是,它並沒有砸在義真法師身上,偏差了寸許,將河堤砸得石屑紛飛。
看來,這位無所不知的高僧早已預知了“對手的失誤”。接著,怪物第二次高高揚起身體再狠狠拍下,結果又沒中。之後,怪物接二連三地拍砸在義真法師周圍的河岸上,很快,堅硬的河岸已經出現數條裂縫。過了半天,這條形狀怪異的生物終於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