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匡伊揚跟駱向東為了騙我,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心痛到分分鐘快要窒息,我趴在長桌一端,終於印證了那句老話:連哭都找不到調子。
最難過最崩潰也不過是那麼幾分鐘的放聲大哭,等那股撕心裂肺的疼逐漸變成了慢刀子割肉,我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清醒。
我真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理智的進行分析。
如果說我們三個人之間誰有錯,大家都有錯,可錯誤的源頭不在匡伊揚。駱向東說的對,匡伊揚有一顆善良的心,他希望我好,甚至願意一直在背後默默付出,我怎麼想都沒有理由去怨恨他。
駱向東跟匡伊揚是親舅甥,外甥的請求,他這個當舅舅的理所應當該幫忙。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講,駱向東做的也沒錯。
那麼錯的最多,最大的人,應該是我。
活該我剛從陳文航那個火坑裡爬出來,又義無反顧的跳到駱向東這個深坑之中。
他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對我的好,甚至是對我的寵溺,全都是為了匡伊揚。是我自作多情,將這一切歸功到自己身上。
駱向東身邊女人不斷,只要他願意,他想跟誰一起不可以?我終歸還是高估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這性子到底像誰,都說人性自私,出了事大家都會本能的去挑別人的毛病。可是我卻正好相反,從小跟朋友吵架,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去回想自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才導致人家跟我吵架?
如果是我的錯,我一定承認,即便大家以後仍舊玩不到一起去,但是我心裡面舒坦;
可如果我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對方的錯,那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一起玩了。
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復古的歐式座椅上,我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頭腦轉的快一點。我在想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到底該怨誰?
如果駱向東從最一開始就不喜歡我呢?如果他早就打算把我送給匡伊揚呢?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剛才所做的,全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樣的念頭才剛剛出現在腦中,我心底立馬有一個聲音響起:三觀不正。
是啊,我現在真的活活被駱向東給打擊的三觀崩潰了。我竟然以為落得如今下場,是我自作自受。
眼淚逐漸停止,我用桌上的餐布擦拭臉上早已花掉的妝。側頭看向右邊的巨大落地窗,暗色的玻璃上映照出我那張小丑似的臉。
不知為何,我對著鏡子努力的勾了下唇角,雖然這個笑容看起來無比詭異,但我還是在心中安慰自己。
沒事的,心疼死不了人。
駱向東走後的第二十五分鐘,一身白色西裝的匡伊揚從外面走進來。此時我臉上的眼淚早已乾透,看著他一步步的朝我走來,我面無表情。
走近之後,匡伊揚看到我那張花了的臉,還有通紅的眼睛,他頓時眸子一瞪,眼中滿是驚詫,半晌才道:“學姐……”
我抿著唇瓣,以為剛才那通痛哭,已經將所有的眼淚全部流光,卻沒想到看見匡伊揚的剎那,心底的柔軟又被狠狠地戳了一刀。
原來,我不是聖人,我始終不能做到絲毫憤怒都沒有。
匡伊揚直勾勾的看著我,許是從沒見過我這副模樣,他沉默良久,這才低聲道:“對不起。”
我之所以在這裡又坐了二十幾分鍾,就是為了等匡伊揚過來,把話跟他說清楚。
事到如今,我親身實踐了什麼叫夜長夢多。
看著匡伊揚,我唇瓣開啟,聲音低沉沙啞的說道:“我理解,但我不接受。”
想來匡伊揚應給沒料到我會這麼說,他頓時眸子微睜,一眨不眨的看向我,眼中帶著令我心疼卻更加憤怒的傷心跟無辜。
我面不改色,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