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個比較特殊的位置,現在夏瀾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卻還要去傷害對方,這已經觸碰到他心裡的紅線了。
見蘇書猶豫不決,夏瀾垂下眼簾看不出裡面透著什麼情緒,只是低低地向他問道:“小蘇,你要砍下我的手對嗎?”
小蘇……
用這種稱呼,你是擺明了要刺激我麼?
蘇書面露惱色,示威似地又將短劍拔出,可真正對準夏瀾時,卻又僵住不動了。
外強中乾也好,虛張聲勢也罷,他最不願意承認的是,他竟然還很留戀剛才跟夏瀾的那個自私而短暫的吻。
沒有想象中的厭惡感,大概是因為夏瀾現在真的變成女孩子了吧……雖然身體不是夏瀾的,但是,夏瀾的靈魂是女孩子對吧……
男人和女人的吻是很正常的對吧!
這算是自我欺騙麼?
蘇書的臉色陰晴不定,直到夏瀾發出痛哼,他才如夢方醒,夏瀾的身體被自殘過了,腳踝出血的厲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不是蘇書害的,而是擁有蘇書記憶的夏瀾自己自殘的。
但是歸根結底責任卻在蘇書身上,所以他不得不為此感到慚愧,畢竟自己的記憶一直是無比極端的。
“我給你包一下吧。”蘇書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迅速從隔間的倉庫找到一卷繃帶,然後走到夏瀾身前蹲下來,先脫掉夏瀾腳上染血的靴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托住夏瀾的腳後跟,開始細心地替她包紮傷口。
明明沒有這樣的經驗,卻得益於夏瀾的記憶,能夠嫻熟地將傷口包紮好。
有時候,蘇書甚至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了,不過還好,人的自我意識還是很強的,雖然有雙重記憶,但能夠輕易從中分辨出最真實的自己。
就比如此時此刻,包紮完後,他仍戀戀不捨,託著夏瀾的腳盯了好一會才慢慢鬆開,這是自己才有的獨特嗜好,夏瀾可沒有這種怪癖。
“真是謝謝你了。”身前傳來了夏瀾冷淡的嗓音。
“沒事。”蘇書慢吞吞地幫夏瀾穿好鞋,抬眼對上她那張非常熟悉卻又徒然陌生的俏臉,心裡的荒謬感不禁更深了,復甦的記憶告訴他,明明前不久自己才是使用艾莉亞這具身體的人,然而現在卻變成了夏瀾。
荒謬。
夏瀾又何嘗不是?以近在咫尺的距離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那樣強烈的荒謬感比起蘇書只高不低。
到底誰才是誰?
夏瀾也迷茫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以自己的本性,肯定不會表現得如此邪惡癲狂,那麼眼前這個夏瀾無疑是蘇書。
“我勸你,最好不要試圖滲入我的記憶。”蘇書緩緩起身警告,倒不是擔心夏瀾窺視自己的記憶,而是突然有點害怕,夏瀾會被自己的記憶所汙染,畢竟那可是充滿各種負面情緒的記憶,而他想要夏瀾永遠保持本性。
夏瀾冷哼一聲,撇開頭不說話,好像很不屑蘇書似的。
真是這樣嗎?
事實上,她已經按捺不住好奇,把蘇書從小到大的種種經歷都回憶了一遍,那種難以言喻的酸甜苦辣一併湧上心頭,也使得她的心情變得異常複雜。
不過比起夏瀾,蘇書倒沒那個閒工夫去了解夏瀾的所有經歷,他只是把有用的記憶匆匆看了一下,至於夏瀾的其他記憶,他雖然想看,但出於某種尊重心理,最終還是放棄了。
或許這就是兩人之間的不同之處,表面上邪惡狂妄的蘇書竟始終遵守著自己的底線,而表面上溫潤如玉的的夏瀾,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越過底線。
這是自私的表現。
但不同於平常的自私,夏瀾純粹是想徹底瞭解蘇書這個人,至於出於什麼樣的動機,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敢往深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