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公,他還活著。
玉帶夫人顧不上熟睡的育德,披上棉袍急匆匆的出去,路上飄著雪花,她深一腳淺一腳的攀爬在山間的小路,恨不能馬上見到自己的夫君。雪越下越大,漫山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半山腰的一塊空地上站著一個身影,語氣中夾帶著沉穩:“你來了。”
玉帶夫人喜極而泣:“闊別十年之久,我一直以為你已不在人間,沒想到,我們還能再相見。行文,你讓我找得好苦。”
“我已是活在地獄之人,一身罪孽了。”十年心路漫漫,李尚書早已被歲月的車輪碾壓著傷痕斑駁。
“不,行文,不要這樣說自己。都是我的錯,當初若是聽你所勸,也不至於讓一家人顛沛流離,勞燕分飛。”兩人痛苦的相擁在一起。
花燈節是古滇國過年裡最紅火的節日,各式各樣的彩燈掛滿街道的兩邊,家家戶戶更是流光溢彩,讓人眼花繚亂。阿莊拉著帝聯的手穿梭在人群之中,時不時發出的朗朗笑聲讓身後的阿蓮怒視相對,她咬著嘴唇:“哎喲,阿莊,人家扭到腳了。”
阿莊的耳邊都是人群裡的嘈雜聲,根本沒有聽到阿蓮的喊叫,倒是帝聯留意到了,她止住腳步:“阿哥,阿蓮扭傷腳踝了。”
阿莊扒開往來的人群,走到阿蓮的跟前:“怎麼了?那麼不小心,疼嗎?”
阿蓮滿肚子委屈:“扭到了當然會痛了,阿莊,你抱我回去吧。”她得意的看著帝聯,眉角一挑,似乎是在宣戰,帝聯不以為然,阿孃交代的很清楚,要促成他們這樁婚事,帝聯自當周旋於其中,讓阿莊回心轉意於阿蓮。
阿莊抱起阿蓮,向馬車停放的方向走去,帝聯依然留在原地,彩燈上寫著很多的謎語,她很有興趣的讀著,在心裡也默默的猜著。阿蓮一路被阿莊抱著,心裡竊喜,甩掉帝聯,她可以獨自伴在阿莊的身邊,這樣真的很好。阿莊看到車伕,把阿蓮放到馬車裡,幫著她蓋上小花被子,放下車簾,喊過車伕:“李把式,把小姐送回家。”
阿蓮一聽就急了,挑了門簾憤怒的喊著:“阿莊,阿莊。”此時的阿莊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帝聯無邊無際的閒逛著,一處彩燈上的猜字謎吸引了她的目光,“人人來去本無緣,相聚甚歡結連理,月老花下牽紅線,彼此相依到白頭。”阿莊從身後念著字謎:“這是情意綿綿的意思。你從小就喜歡詩書,讀私塾的時候,先生一直誇你聰慧,我也很期待你長大以後成為才女,腦海裡出現過千百次你向我走來的樣子,也許就是師母等在門邊期待老師回去的身影,可是等來的確是你入宮的訊息。”周圍人頭攢動,阿莊也是有感而生。
帝聯垂下額頭,這樣的話語不該在這個時候說給她聽,猶豫著該怎麼回答,一陣馬嘶的聲音從人群中奔騰而來,阿莊本能的將她護在身後,馬到了阿莊眼前停住了,原來是家裡的下人:“少爺,宮裡來人了,要接帝聯公主回去,夫人讓奴才快馬加鞭來傳話。”
阿莊心裡清楚這一刻始終會來的,但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快的,他回望帝聯的眼神是那麼的哀傷和不捨,她躲閃著避開了他的目光。玉帶夫人在客廳裡焦急的等待,皇宮裡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外,她心裡像燒了一把火,阿蓮跌怪的從外面進來,一臉的救世主:“阿孃,阿哥欺負我,他把我丟開,獨自和帝聯去猜燈謎了。”玉帶夫人哪裡還顧得上理會這些。
家丁從外面一路跑進來,阿莊拉著帝聯的手,跟在後面,他的手心都出汗了,帝聯心裡清楚,嘴上不會說什麼,也沒有資格說什麼。她摒棄凝神迎上玉帶夫人炯炯有神的目光,該來的終究要來的,玉帶夫人恢復以往的威嚴:“帝聯公主,你該去向育德夫人告別的,請跟我來。”
育德夫人像個孩子一般抱著布娃娃擺弄著,傻呵呵的笑著,玉帶夫人屏退左右:“帝聯,阿孃還是不放心你,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