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俠,為何獨獨沒有畫上眼珠?”
“眼珠最為重要,方才沒有把握,不敢下手。”
畫刀客聞言嗤笑一聲。
“現在又把握了。”唐少逸對著凝視了一眼,微微一笑,拈起畫筆,沾了墨,輕輕在女童眼珠的位置點了兩下。
隨著他畫筆的落下,似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匯聚到了這幅畫上,整幅畫霎時間活了過來。
女童眼睛烏亮亮的,天真中閃著靈動狡黠,似乎還有一層不會出現在孩童身上的成熟隱藏在其中,但又出奇的動人。
周圍的花草樹木似乎也隨著女童一下子活了過來,恰好這時一陣微風吹過,畫紙被風微微吹動,一紙杏花恍然間隨風搖動起來。
風中一隻粉蝶呼扇著翅膀輕巧地停到女童手中那鋪滿花瓣的書冊之上。
眾人眼中分明看見花瓣紛紛揚揚隨風而下,女童望著花枝的眼神也變得驚豔起來,但是下一眼再看,畫還是那幅畫,並未有所改變。
圍在畫周圍的人全都寂寂無聲,全然不似方才對畫刀客那般品頭論足。
李賀傑也是心中一動,似乎回到了自己與唐少逸初見的那一瞬間……
他知道畫中的女童在看什麼。
在看那個騎在牆頭的翩翩少年……
60老和尚縱馬相追,李賀傑青曲赴約
武林大會的擂臺比武因為畫刀客的攪局而草草收場。
接著在姜亦寒的帶頭下,不少人都推選薛凱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薛凱百般推脫,堅決辭而不受。
姜亦寒勸說無果,氣惱肯定是有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與薛凱對了一百五十九招的天一門首席弟子推上了盟主的位子。
至於李賀傑他們,就算武功再怎麼厲害,諸江湖人士也不會把整個武林的未來寄託在一個新興門派上的。畢竟新的門派只有經過時間檢驗才會獲得他人的信任。
…………
蓬萊山莊正門外。
“你們接下來有何打算?”薛凱與錢致遠牽著馬,並肩而立,看到李賀傑他們出來,立刻走上前去。
“我們要去青曲鎮。”李賀傑答道。
“青曲鎮?”錢致遠也湊了過來,“你們要去大齊?”
“正是。”
薛凱一臉的遺憾,“這樣的話,我們一個往西,一個往東,就沒法同路了。”
李賀傑點點頭,“所以你們要保重。”
薛凱:“所以,我們現在再來打一場吧!”
擂臺上跟李賀傑沒能打起來一直讓他感到怨念。
李賀傑指指身後的文遠,“你要是能打贏我的奴隸,我再跟你打。”
文遠對“奴隸”二字恍若未聞,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但他身旁一個比他稍矮一些的男子則是雙目直要噴出火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發作出來。
此人便是畫刀客了。他今日一身行頭比較正常,面具也摘了,反倒沒人認出他來。他長相倒是出乎李賀傑意料的清秀,不過右眼下方一道刀疤端是給他添了幾分兇惡感。
“呿,擺什麼架子,你小子等著,總有一天我會來找你的。”
“你不當盟主你師父不會罰你麼?”
薛凱縮著肩笑了笑,“應該不會。當上盟主對我來說並不一定是好事,我還需要去江湖各處走走,經受歷練。提高自身武藝對我來說才是最要緊的。”
有盟主的位子卻不要,看起來像是閒雲野鶴,但李賀傑知道他是個有鴻鵠之志的人,只是他的志不在權力上,而是在追求無盡的武道上。
當了武林盟主固然能在江湖大小事上面發號施令,風光無限,但對於薛凱這樣一心撲在武學上的人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