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先前的老翁一樣,支遁並無恐慌害怕的意思,反而露出了攀談的想法。
這裡畢竟是斑駁歲月片段,也可理解為一個精神場域之中,但又結合了時空與風水。
屬於一片特殊之地,難辨其存在的意義,故此發生任何奇怪的反應和事情,都屬於正常。
因為不足為奇。
其他僧人的敲擊木魚聲並沒有停止,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似乎已經沉浸到忘我的佛法中。
葉秦沉吟片刻答道:“因緣而來,故由此一遊。”
他說的有些模糊,支遁卻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繼續追問,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葉秦爬到了不遠處的蒲團之上,只可惜蒲團太小,根本無法完全容納整個蛇身,反而被蛇身覆蓋。
“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能夠修煉到如今這個地步,必定是經歷無數磨難,著實有些不易,讓貧僧佩服不已。”
回想起先前種種,的確如同支遁所說,葉秦的修煉之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畢竟他是天地間唯一的修煉者,修煉的道路全憑自己領悟摸索。
“雖然不易,卻也樂在其中。”
支遁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微笑誇讚,“好一個樂在其中。”
葉秦也頷首,卻並未多說,只是打量了一番支遁。
看得出來支遁地位不凡,否則也不會坐在首位上,率領眾僧唸經講道。
可葉秦卻發現他身邊放著的並不是佛經,竟然是另外一本玄學書籍,實在是有些顯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秦的目光,支遁笑著解釋道:“世人認為佛玄不能相容,我卻並不認為,兩者其實是有共同之意。”
玄學家主張“清靜無為”,佛學家主張“安般守意”。
“安為清,般為靜,守為無,意名為”,“安般守意”就是“清靜無為”。凡此種種,都說明佛學與玄學原本是可以相容的。
葉秦也頗為贊同他的觀點,“的確如此。”
世間大道三千,終究是殊途同歸。
就像葉秦本是修道之人,但有時也會在寺廟當中尋求機緣,就好比修煉之初的白骨觀,本就是佛教說法。
不管是何種力量,只要能夠為自己所用,轉化為自身的東西,那麼就沒有錯,學以致用便是如此由來。
“佛經深奧,而玄學相反,若是以齊物、本無、重玄、至無、空豁等等這些玄言妙語加以解釋佛法,那麼晦澀難懂的佛學義理也會變得簡潔明瞭。”
“不管修心還是修道,講究一個世間萬物為我所用,芸芸眾生,不帶偏見前行,才能走出真正大道。”
“佛又如何,玄又如何,若是心中有佛,哪怕汲取別家學說,也只是充實佛理而已。”
葉秦的話如同一道涓涓細流,流淌進了支遁心底,他恍若醍醐灌頂,手上不停轉動的佛珠也停滯了一瞬。
這樣的觀點,支遁先前也曾與旁人提及,但大多數的人要麼就是強烈反對,要麼就是為了迎合他。
有厭惡者認為他不倫不類,將佛玄結合在一起,根本就是有辱佛門,喜好者則是認為他別出心裁,走出了條獨特的道路,只會連聲恭迎。
卻從來沒有人像葉秦這樣,能與自己說上一二。
“阿彌陀佛。”
支遁雙手合十,唸了一聲佛號,如果說原先他對葉秦是好奇還有驚訝,現在已經被尊敬所取代。
支遁忍不住感慨,“施主別出心裁,見解獨到,實在是讓貧僧佩服不已。”
畢竟葉秦的經歷擺在這裡,一世為人,一世為蛇,又是悟性超凡,如今進入歲月片段,本就帶著一種俯瞰姿態,所以心態上要寫意很多。
支遁幽幽嘆了口氣,“只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