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草回到家中的時候,吳遠正在給女人看病。
“吳爺爺,我媽媽她怎麼樣啦?”
女人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過的樣子,她擦了擦眼角,“你吳爺爺說過了,只要我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越來越好啦”
胡小草眼睛一亮,“真的嘛,太好啦!我就知道拜山神爺爺有效果。”
一旁的吳遠神情憐憫,看著興高采烈的胡小草,囁嚅了嘴唇,看向旁邊女人充滿祈求的神色,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胡小草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勁,“媽媽,你都快要好了,為什麼不高興呢,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女人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高興,媽媽高興的都快哭了,再說了,不信的話,去問你吳爺爺。”
看著胡小草天真稚嫩的雙眼,吳遠艱難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我去做飯啦。”
胡小草蹦蹦跳跳跑到外面去撿柴火。
等她走遠之後,吳遠這才嘆了口氣,“你這病情是瞞不住的,小草是個聰明的孩子,她早晚會知道的。”
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讓她高興幾天吧,小草實在是太幸苦了,哎,有時候我在想,要是我死了,也許小草就不會這麼累。”
吳遠聽聞臉色一變,“你怎麼能夠有這樣的想法,小草已經沒有爹了,你還想讓她沒有娘嗎!”
女人渾濁的瞳孔,此刻卻迸發出一抹光亮,“吳大叔你放心,就算是為了小草,我也會努力活下去的,我還要等著看她出嫁呢。”
吳遠留下了一些草藥,又叮囑幾句,隨後就離開了。
女人的病情在服用下月見草為藥引的草藥後,好過一陣,但之後卻變得愈加惡劣起來,每每半夜都會迸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幾乎整宿的睡不好覺。
臉色蒼白的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下,到了這個時候,胡小草就會緊緊抓住女人的手,害怕她一個眨眼就不見了。
小小的廟宇建成之後,胡小草跑的更勤了,幾乎是風雨無阻,每天都在那裡報到。
不少村民路過,都會看到小草磕頭祈禱,保佑自己的母親能夠儘快好起來,不由得露出同情憐憫的神色。
“這小草也是可憐啊,聽說母親病的更重了,把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的山神上面呢。”
“哪裡有什麼山神,這些都是封建迷信。”
“你說話小聲點,別讓小草聽見了,小孩子就這點寄託,還正兒八經弄個小廟宇出來,你要是戳破了,這不傷人心麼。”
村民們唏噓著走遠,看著胡小草只是覺得可憐,平常能幫忙的地方也會多幫襯著點。
這天,好心的鄰居張大嬸送來了幾個雞蛋,給母女倆補身體,胡小草如獲重寶的跑回家中,像是獻寶似的送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搖了搖頭,揉著胡小草如枯草般的頭髮,“媽媽不喜歡吃雞蛋,你自己吃吧。”
雞蛋對於某些人家來說,也許很平常,可是在母女倆來看這已經是極為珍貴的食物,家中的蛋都是要攢下來賣錢的。
吃一個都感覺像是在犯罪
母女倆根本捨不得吃,距離上次吃蛋,胡小草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情,每日的飯菜都是米飯加鹹菜,根本沒有一點肉腥味。
普通的雞蛋於她們而言,已經是難得的珍饈。
胡小草態度堅決,舉著雞蛋不放在,“不行,媽媽你快吃雞蛋,吃了雞蛋補身體,就能夠快點恢復。”
拗不過胡小草,沒有辦法,女人吃了兩個。
還剩下最後一個雞蛋,胡小草卻是遲遲沒有動靜。
女人不免奇怪的問道:“小草你怎麼不吃呢。”
胡小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像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