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的心裡咯噔一下,嚇得面白如紙,一下子癱坐在地。
48。她要的舉族相葬
月兒膽顫抬頭,只看見葉貞眸色暗沉,卻綻放著鮮血的顏色,宛若盛開在地獄的曼陀羅,乍然開放,妖異詭譎而讓人不敢直視。
'最快…更…新…到…''似乎只消一眼,便能萬劫不復。
葉貞斂了眉目,生生遏制即將迸發的仇恨,深吸一口氣下床將月兒攙起,只低低道,“嚇著你了?”
“沒、沒有。”月兒鼻間酸澀,定定的看著葉貞瞬息萬變的表情,良久才道,“姐姐想做什麼?”
鼻間一聲低哼,葉貞一步一頓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夜涼如水,月寒如霜。而她的眸色卻比月色還要涼薄,隱隱淌著不為人知的陰戾,“我要舉族相葬!”
拳,驟然握緊。
這樣的氏族,是一種恥辱,既然無情無義,既然嗜殺嗜血,那便讓她親手相葬,以祭母親的在天之靈。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月兒站在葉貞背後,看著燭光將她的背影拉得頎長,即便未靠近卻能感覺到來自葉貞的微顫,還有徹骨的寒涼。一個女子能如此恨之入骨,是如此不易,卻又要用孱弱的身子,柔弱的雙手來撐起復仇的陰霾,該抱著怎樣的覆滅心靈?
也許,葉貞從一開始,就抱著必死之心。
一個人若是連死都不畏懼,只怕這世間再無可擋。
月兒的唇微微顫動,良久才扯出一句話來,“姐姐,我幫你。”
葉貞回眸看她,稚嫩的面龐帶著幾分驚懼之色,然而眼底卻是明亮的赤誠。不可否認,從一開始,她見到月兒,便被她這樣一雙明亮的眸子吸引。月兒容色一般,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子。唯獨那一雙眼睛,乾淨明亮,不似宮中女子這般汙濁充滿慾望。
眼睛裡的光亮,如同照入心裡的一絲溫暖,讓葉貞的心有些不忍。
不忍讓這樣乾淨的女子,攪合進自己這趟渾水,這樣汙穢不堪的血腥之中。
然……有時候天意如此,豈可人為逆之,左不過是一場宿命一場業障,該還的時候誰都逃不得。
上前握住葉貞的手,月兒說得異常堅定,“姐姐,我可以幫你,真的!”
葉貞的羽睫輕輕煽動了幾下,半晌才扯出一個字,“好!”卻是一股子的底氣不足,於心不忍。
心頭卻思想著月兒方才說的白影,到底是誰?難道是他?風陰?左不過一面之緣,大抵不會理睬自己的生死。然那一夜他的行為舉止如此怪異,莫非當中還有什麼緣故?只是一想起那雙冰冷猶似幽冥的眸子,她的心不禁退縮了幾步,這般陰戾的男子,還是少接觸為。
及至天將亮時,葉貞讓月兒陪著自己,一早便跪在了尹妃寢殿之前,卻不許人驚擾尹妃安枕。直到尹妃起床後,才得知葉貞在外頭跪了良久,心下當時便軟了。
“奴婢葉貞,叩謝娘娘活命之恩。”葉貞伏跪在地,因為身體虛弱,面色慘白如紙。
尹妃站在門口,髮髻尚未梳理,遲疑了片刻,才幽然道,“起來吧,地上涼,你這身子還未好全。若說是恩德,你倒是救了本宮一命。”
語罷,尹妃衝著身邊的宮女冷了眉,“不長眼的東西,沒瞧見你們姑姑身子不適嗎?還不趕緊攙回去!”
“奴婢有罪,不敢起身。”葉貞陡然開口。
尹妃怔住,“何罪之有?”
葉貞垂眉順目,“奴婢於娘娘跟前放肆,擅自飲食娘娘之物,故而……還望娘娘賜罪。”
聞言,尹妃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葉貞跟前,親自攙起葉貞,倍加憐愛道,“你這丫頭看著伶俐,心眼卻是實誠,本宮不會怪罪你。若不是你的放肆,本宮現下已經殞命,哪裡還能安